她满眼希翼,脸上的表情却不可遏止的透出绝望来——
她大喊着:“我要见皇上,我是楚俊的女儿。”侍卫冷声的说道:“皇上就是看到你是楚俊将军的女儿,记挂着他一辈子德高望重,才把你发配到北疆的,不然你就死了。”
楚秀心里一凉,脚下就跟着一个踉跄,险些瘫软在地。
楚秀咬牙切齿的恨声道,“秦十一这个贱人,当真是好手段!”
两个侍卫半拖半拽的往另一侧外宫门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角门楼上,秦十一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身后柱子的暗影里,面色从容的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
清晨的微风透着些许凉意,扑上面颊,南宫墨从远处收回目光,为她裹了裹身上披着的一件斗篷,道,“这里的情况,楚秀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是齐国的探子,如果你不放心他那里,过几日楚秀就离开我们了。
修长的指尖绕过,把秦十一颈边的丝带紧了紧重新打了个结,皮肤上微凉的触感不觉印刻在皮肤上。
而这一天流放的旨意一下,南宫墨还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抄了谢林的家,这一抄让所有人大跌眼睛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谢林竟然是以前的秦国相。
楚秀自己因为始料未及,一路上总觉得做梦一般,每天入夜都希望一觉睡醒之后一切又归于原位。
然则这种好梦,却随着北去途中逐渐下降的气温和一夜的暴雨被彻底的浇醒。
这已经是北去路上的第六天。
一夜冷雨未歇,外面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从破败的房檐上坠落。
楚秀抱着胳膊蜷缩在竹木床的一角,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一边又尽量注意着对面客房里几个衙役的动静。
因为带着她流放的士兵好像对她还不错,她并没有随其他的流放犯人一起走,而是被单独的一队官兵押解,单独上路。
这一路走下来,那些人并不照顾她,同样也不为难。
起初还防备着这些人会在途中对她下手,觉都不敢放心的睡,但是经过这么几日,没有发现移动,楚秀也就慢慢松懈下来。
连日里徒步赶路,消耗了太多体力,想着这样的雨夜并不方便行动,楚秀这才放心,裹了裹身上破旧的棉被,昏昏沉沉的睡死过去。
梦里,仍旧是雨水滴落的声音,间或又觉得有冷风灌进来。
她警觉的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撑开眼皮,便见到黑暗中有黑色的巨大人影罩了下来。
分不清是梦是醒,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要尖声惊叫,然则还不等她开口,口鼻之中就灌进来一股异样的香气,紧接着她的身子就瘫软下去,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知觉。
楚秀再醒来,已经是日次的清晨。
彼时黎明的黑暗时刻刚刚褪去,有冰冷的水滴落在眼皮上,楚秀的身子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瑟瑟一抖。
“主子,她醒了!”耳边第一时间传来一地冷而阴沉的嗓音。
楚秀揉着太阳穴爬起来,还是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眼前的视线模糊,朝阳之下,似是有一个明媚的背影娉婷而立,成就了这六日以来,她眼底的希望。
那人着一身石榴红的长裙,身段窈窕,明艳不可方物,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在跟前,都让人觉得绚丽慑人。
“皇后娘娘?”楚秀甩甩头,等到彻底清醒了,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是我!”秦十一回转身来,对着她的目光盈盈一笑,那笑容太盛,和着阳光的璀璨之色,几乎生生灼痛人眼。
楚秀愕然,反而一时无措,嘴唇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楚秀对她怀恨在心,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这些天她也一直都在疑惑,自己被谁带走的,却也怎么都没想到,秦十一,竟然又会大费周章的追到这里来。
秦十一看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弯眸笑了笑,闲适的打量着四下的景色道:“想必是这一路走来,疲累的很,你这一觉倒是睡了不短的时间呢。”
荒无人烟的古道一侧是一处野外池塘,周围野草疯长,偶尔一两株古树参天而立——
显然,这里距离京城的繁华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
楚秀循着她的目光四下里一扫,一手抓着衣襟,不由的戒备起来,质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要做什么?”
“这种问题,何必再问?我要做的事,你不知道吗?又何必当面说出来?”亲生狐疑冷然的一勾唇角,弯腰下去,双手撑着膝盖居高临下望着她瞳孔里愤恨和恐惧交杂在一起的色彩,片刻之后,便是不禁的浅笑出声,“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楚秀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她。
怕她自然是怕的,这里荒无人烟,周围八名蒙面的黑衣人都是秦十一的手下,而她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到了这一刻还不是案板上的肉,任人拿捏吗?
“我怕什么?你敢把我怎样?我有皇上赐给我父亲的免死金牌,你能杀了我吗?”心里虽然恐惧,楚秀却还是咬牙强撑,梗着脖子冷声道,“就算我阴沟里翻船,可你也别忘了,我还是皇上定下的钦犯,我的生死还轮不着你来做主,你敢动我吗?”
“如果你是关押在京中大牢里的钦犯,我自然不会动你,你以为我费那么大力气,留住你一条命,让你走到这里来是为什么?”秦十一笑笑,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又再四下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