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道门的外面是无数的士兵。他们除了没有眉眼之外,连盔甲的细节也和真的一样。
兵种各异,气势浑雄,或跪或立,一眼望去仿佛有万马千军。
“真的假的?要花多少的人工才能铸就这样的场面!”许天把火把稍稍靠前伸出,试探着去照亮更多的细节。
棋翁也啧啧称奇,不断地赞叹,他手上握着的火把也慢慢上前伸去。
仅靠着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一片小的空间,尘埃都在他们的鼻尖游荡,呼吸声微弱但是响亮。门前的他们在无声的环境里反而觉得有什么在压迫着他们,仿佛巨大的脚掌踏在他们的心上。
“说实话,第一次进到这样的地方,不害怕才是不正常的吧?有人说死者不能侵扰,何况还是皇室……”财神说。
棋翁却冷哼道:“没这回事。死者已经安息了,该注意的应该是生者留在里面的阵法。先开门吧!”
许天壮着胆子上前,走过士兵拥聚的道路,他走的时候总觉得那些士兵睁开了石质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手不知不觉地变得有些寒冷,他推开了第一道门。
古老的,多少年都没有被打开的门起初还有一些执拗,松动了几下之后才放下了矜持,被许天厚重的掌力推开。
败独
沉重的石门摩擦着地面,慢慢洞开,仿佛时光被拉开了一道口子。
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样,许天突然觉得耳膜一涨,似有幽灵的声音在吹唱。
“是死灵!这个地宫果然有些死气!”白骨突然发出冷漠而惊讶的叫声,“死灵是由死者的亡灵长期积怨而成的东西,他们没有活性,但是……”
“但是什么?”
“不要触动法阵,不然……你还八面玲珑里面的亡魂吗?在这里的所有石像都可能是一具亡魂的宿体!”白骨的话中渗出了阴冷,“他们真的用活人入葬,做成了这支军队!”
“刚才……”
“刚才的是死气,死久了的东西放出的浑浊的气息。这里恐怕不止一代的君主,都是死了很久的家伙了,历代的帝王冢!”
帝王冢!?
地宫里阴森诡异,脚下是一条蜿蜒而绵长的菱石路,铺满了整齐而密致的石块,严整无比。庞大的黑暗里,寂静得令人窒息。许天手上的火把在微弱地燃烧,颤抖着,仿佛也在惊栗。
走在建筑里,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常,全是平常的景象,除了空荡荡的没有人以外。
皇城里的人物和骡马都被塑造得栩栩如生,街道分划得整整齐齐,街边的酒旗、堆放着的货物,甚至是雕刻的文字都是拷贝出来的一般。
财神一看就惊呼起来,“这是沧澜皇城!”可是越走下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许天呼吸急促地走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这里是个城市,我们在里面漫无目的地走不是办法。财神你去过皇城,沧澜皇城的布局你知道么?”
财神思考了一会儿,他出了一口大气:“这不是我认识的皇城。”
“不是?”
“规格和制式差不多,但是面貌完全不同。就拿这件石碑来说……”财神指了指隔着一条街的街口伫立着的石碑,“我第一次去拜访皇城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半块!当地人告诉我是几百年前就断在那里的。”
棋翁做出思考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起码是几百年前的建筑?”
话音刚落,刹那间整个地宫亮起了不寻常的光来,昏暗但是清晰,温和而浩大。在光芒之中我们能很清楚地看见远处,就如同在地表一样。
许天的火把全无征兆地灭了,它撑了这么久,终于在更大的光芒中覆灭。
“太奇怪了。无端地出现了光?”
“也许是进门之后,触动了什么法阵吧?为了修缮陵寝的人看得到,或者是为了新王的入葬?”棋翁猜测着,但是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不安。
无缘无故的事情最令人害怕,万一下一次无端发动的法阵是让他们送命的呢?在地底下,他们之中没有人有本事逃出去。
“还得步步为营,这里的情况我们很难解释,我总觉得这里是活的。”财神丢掉了火把,环顾四周。
许天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他们在这座大城里看来看去,四下里都是通路,每一个细节都还原了真实的风貌。为了避免陷阱,他们克制了好奇心,笔直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搬了一座城到地下来,真有他们的,造这个地宫的人是什么样的奇才啊!”
“让我在意的是,沧澜里面有太多的殉道者,我觉得这座地宫都有殉道者的味道!”棋翁的敏锐感知告诉他这里的诡异。
许天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听棋翁分析,也觉得有些怪怪的,空旷的环境凭空袭来一阵寒意。
庞大的空间里,潜伏着十几名鬼魂般的人,他们仿佛死人一样连呼吸都听不见,静静的就如同门外的那些石像。
唯一灵动的就是他们转动的眼珠,深黑,几乎都是黑色,眼白就像是蒙在眼珠上的一层白布,飘渺阴森。
空气里浮动着他们的身形,不产生一点的气流,幽浮着,所有的人都盯着许天三人,他们跟着三人的脚步移动。他们跟在许天的身后,不紧不慢,融入在高处的黑暗中,就算是三人抬头也看不见他们。
“有没有觉得身后总是怪怪的?”许天突然回头,警觉地想发现什么。
但是令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