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我再次见到蓝娜。
我一直知道跟着我们的车里面会有医生或是护士,却没想到会是蓝娜本人。
她把一小管药剂推到我左臂静脉里,安慰我道,“亲爱的,你太棒了,你不知道你这半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让我有多惊喜。亲爱的,你会痊愈的。”
药效上来,我平静下来。房间里扭曲成鬼怪模样的家具摆设收回向我扑来的脚步,慢慢变回原样。
“累了就休息。”蓝娜握住我手,轻声道,“睡醒了,你会发现世界超出我们想像的美好。”
我睡不着,即使用了镇定剂。我睁大眼睛,看他们带我出了一加一酒吧,开车带我到海市郊区一座别墅。
我躺在床上,看落地窗外夕阳落下,夜晚来临,繁星爬满夜空。风云变幻中,星星失去色彩,太阳再次主宰世间万物。
似醒似睡,如梦境中的两天过去,我因药物而变得迟钝的神经一根根震颤,重新感知一切。
整个心都是痛的,撕痛那种。
第三天清晨,蓝娜走进房间和我聊天。聊我现在什么感觉,聊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聊我在美国时那既痛苦又快乐的八个月……
既痛苦又快乐的八个月。
现在,痛苦还在,可陪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快乐源泉却不见了。
我看着她不说话,蓝娜长叹一声离开。
赵龙端着一罐八宝粥进来时,她第n遍叮嘱,“不要见让她受刺激了,一定一定。”
赵龙连连保证,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眼中满是担忧却又强笑出怕,“姐,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花园转下,今天天气很好。”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说出三天来第一句话,“我要见何丽。”声音嘶哑难听。
“什么?”赵龙结巴,道,“姐,你朋友她不是,不是……”
“何丽还活着,把手机给我。”
我是疯了,可我没傻。
厉三哥不会派人守着一个死人的酒吧,李哥孙哥也不会说出双飞的话。
死人是没法双飞的。
拔通余扬的电话,在他还没出声时,我道,“我要见何丽。”
“……”
我闭上眼,咽下一口吐沫,“我要见你。”
“……”
“我说我要见你!”
嘟,电话挂了。我不甘心,再打,关机。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五遍,我疯了一样拨打余扬的电话。在听到一遍又一遍的关机后,我爆怒的把手机砸在地上,扬手又把插满百合的花瓶砸上去!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挂我电话!
不是我要什么都给我吗?
我要求不高,我要见何丽,我只要见何丽!
“姐,姐……”赵龙拦住我,“你别激动,展先生可能在开会,也可能有重要的事,还可能……他闲下来时,一定会和你联系的。姐,你冷静下。蓝医生!”
赵龙大喊出声的同时,蓝娜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上帝,这是怎么了。赵先生,你对她说什么了?”
蓝娜转身跑出去,再回来手里捏着一只针管,对我道,“亲爱的,没事了。我们冷静一下,你哪里不开心你和我,听话,我……”
死死咬住枕头一角,我抱住枕头和不住颤抖的自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在蓝娜举针靠近时,我松开枕角,道,“我不打针,我要吃药。”
“……”蓝娜看着我一脸怜悯和为难。
我扔到枕头从她手里抢过针剂,心中爆怒的想砸在她脸上时忍住了。逼着自己把那只被我捏的变形的小针放到被子上,我看着她强撑着挑了挑嘴角,“亲爱的,你看,我能控制我自己,我吃药就可以了。”
一句话说完,我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ok,ok。”蓝娜拿走针,从口袋里抹出药瓶倒出两片,递给我,“亲爱的,你很棒。”
把药咽下去,我坐在床上缓了很久。感觉自己情绪一点点平复,脑筋清楚。身上冷冰,似有小刺在血管里酥酥乱蹿一样。
蓝娜和赵龙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我看。
我深吸一口气,一直紧攥的双拳终于松开。抬头对他们一笑,我道,“给我一部电脑。”
“你想砸电脑?”赵龙吃惊的问。
蓝娜白赵龙一眼,转头对我笑道,“可以,不过你只可以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你要和我出去散步。”
“没问题。”
我上网,查每一条娱乐新闻,从中推测余扬可能在哪里。
这挺难,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余扬和韩晴旧情复燃,两人感情迅速增温的消息。
关于两人新闻下面的评论也是骂赞不一。
骂的人说余扬和韩晴是渣男贱女,展明毅入狱才几天,两人就勾搭在一起,全然不顾论理和各自还年幼的女儿。
赞的人说余扬深情,虽然这些年来他女人不断,可每一个都是韩晴的替身。真正验证了那句最烂漫的情话——你走后,我找的每个女人都像你。
现在展明毅犯法入狱,不能再给韩晴幸福,余扬不计前嫌和韩晴重修旧好,用情天地可鉴!
新闻里,两人出双入对。余扬带着韩晴去柏林去纽约去东京,韩晴一改女强人形象,在余扬受伤出门不便时,窝在厨房里煮饭做汤……
他们的生活是透明的,每一个恩爱的点滴都展现在媒体的镜头下。
多谢他们的生活是透明的,可以让我轻易的摘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摸准余扬的行踪。
散步后,我让赵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