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在小张出手机给老赵打电话,跳下车疯了一样往画廊的方向跑。
画,里面那里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画。
除了余扬的几幅旧作和那幅被定了五百万的封笔之作外,还有香港齐衡大师的《官瓶图》,日本山野一郎的《樱花》,台湾易行之的《落潮》。
这些画加起来,市值总价是笔天文数字!
山水画廊所在的街并不繁华,白天时人流还算可以,一到晚上就不行了。
可现在,外围却围了一大群人。几个年青的小伙子拿着各式各样的盛水用具往冒着浓烟的画廊里冲,还有不人不停的打电话催促消防车快来。
“……街口停了两辆车堵了,消防车刚绕过来。他妈的,那些乱停车的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随着打电话的人一声大骂,人群中一阵沸腾。
我冲过人群,边往画廊里跑边对那几个小伙子大喊,“画!在办公室的后面!把画搬出来!”
跑进跑出的人乱轰轰的,根本没有人听到我说什么。
我猛憋一口气,甩掉羽绒服迎着热浪冲了进去。
画廊里浓烟密布,热浪灼人。
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辨别了下方向,我眨眨被烟呛的哗哗流眼泪的眼睛往放画的地方跑了过去。
起火的地方正是放画的画室,里面不是画就是纸,一起火就是燎原之势。
趁着有人往里泼水,近处火势有所压制时,我抓住离我最近的画框往外拖。
拖到第三幅时,两个冲进来的消防员架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我。几乎是同时,彻骨冰凉的水扫着我们的身子浇到了画室。
我被浇了个透心凉,来到外面围着一条毛毯,瞪大眼睛看消防员冲进冲出的救火。
十几分钟后,大火被扑灭。除了画室被烧个精光外,画廊别的地方没受到太大的波及。
而那些画,除了我冒死拖出那三幅外,全都化为了灰烬。
而我拖出那三幅……
山野一郎的《樱花》算是烧的最轻的,可消防员拿着高压火枪冲的那一下子……
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修复。
余扬的封笔之作烧的还剩下三分之一,深色调的蓝被高温灼成了黑色,原来画中心橘色,也像蒙了一层灰一样看不出原来模样。
同样,无法修复。
另一幅就更不用说了,烧的连是谁的画都认不出来了。
警鸣嗡响中,我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肩膀打了两个哆嗦。
冷风一送,我又打一个哆嗦时,看热闹的人群再次沸腾越来。一个大妈向我招手,大声叫道,“那个谁,放火的抓到了。你快来看……”
放火?
是啊,画廊性质特殊,平时抽根烟都得到专门的地方去。大晚上的,又没客人,怎么会有火源。
而且这火早不着晚不着,偏偏在画展的前一天着,又专门烧了那些名画……
要说这火不是人放的,谁信?
想着,我站起来把棉被裹紧,向那个大妈走了过去。
放火的人被两个人按着,头几乎垂到地上。羽绒服被扯的乱槽槽的,露出红色的毛衣。
她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喊,“不是我放的,火不是我放的。”
“你说不是你放的谁信啊。”叫我过去那大妈道,“不是你放的,别人都跑过来救火,你逆着人流跑?一看你就不正常。”
“就是,越叫你你越跑……”
七嘴八舌的指责声中,那人挣扎开按着她的人,抬起头大叫一声,“就不是我放的!有证据拿证据来,没证据都闭嘴。告诉你们,我精神可不太好……”
说完一甩头发,把羽绒服穿整齐了。
我看着她冷笑出声,“赵浅,你这是把不要脸当买卖了啊!得个精神病是不是可光荣了?想打谁打谁,想烧哪烧哪?”
赵浅头一昂,“不是我烧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去派出所说。”李经理黑着一张脸从远处大步走来,指着赵浅对两个警察道,“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警察过来,把一点担心样子也没有的赵浅带走了。带走的不仅是赵浅,还有画廊所有员工去做笔录,着重问和赵浅的关系以及赵浅平时代人如何,工作中正常不正常什么的。
因为我和赵浅之间恩怨最深,所以笔录做的时间也最长。当到我把我们之间的那些乱七八槽的事说清楚时,我脑子已经木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而时间,也指向了凌晨时分。
当我出了笔录室,派出所的外面只剩下老赵。
平时笑呵呵的老赵此时一脸愁容,烟叨在嘴里,没点,却一个劲的吸。
我想找个打火机给他点着,他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对我摇摇头。
就那么他坐我站的沉默了会,老赵哑着嗓子道,“……画展取消了。”
意料中的事,主要展出的画都烧没了,还拿什么展?
“……画廊,不开了。”
“这决定下的是不是有点高!不是还有保险公司呢吗?”这次损失是大,可余扬那些名家画作肯定会上保险。
在来派出所的路上我想过,那几幅画中唯一一幅没上保险又标价最高的,就是余扬的封笔作。
可那幅画底价是画廊标的,余扬又说过不标底价的话,所以价钱不能按五百万算……
老赵抬头看我,模样像老了十岁一般,“打电话问过余扬了,没有保险。而且这件事把余扬给夹在了中间难做人,那些画,是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