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无声的在海面上轻荡,耳侧是细小的水流哗哗声。
我睁着眼,看天窗外如蓝宝石一样璀璨的夜空。上面点缀无数碎钻,每一颗都闪亮耀眼。
这么近,近到仿佛我伸出手去就能触摸一切。
那么远,远到我伸直的手臂显得短小,连天窗都无法触及。
“还要?”余扬呼吸落在我耳侧,他握住我扬起的手压在耳侧,顶动了下。
我颤栗了下,摇头,小声道,“别。”
余扬没再动,吻我一下,轻笑,“终于喂饱你。”
我长叹一声,呼出憋闷在胸口的气。
“还难受吗?”他问。
我舔舔被他吮肿的唇,深吸一口气,憋在胸腔中。
意识混沌时那种浑身刺痒的难受没有了。现在浑身是汗,觉得有些冷。脑子里有些木,何丽背上那幅渗血的肉雕刻在了我脑中,一合眼就是。
眼角有些凉。
想抬手擦下去时,余扬先了我一步。他用指肚抹去那滴泪,在我脸侧摩挲。
“这样的厉二哥。我上次见到还是在读中学时。”余扬道,“虽然我们上的都是名校,可校园霸凌很严重。厉二哥不和任何人拉帮结派,一出手必是重伤,煞气很重。当时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惹他,他也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我就是那时认识他。后来一起打球,打架……”
余扬轻笑出声,似是回忆到什么让他开心的事。
轻叹,又道,“后来长大了,他一天天变的内敛。把喜怒隐藏起来,成了真正的厉家人。他是私生子,路很难走……”
“厉家,都是私生子。”我打断余扬的话,呼出那口憋在胸口良久的气,问,“你想说什么。”
上任厉老大一生没娶妻,所有的儿子都是私生子。厉三哥难,别人也见得容易。
当一个问题要很多人同时去面对,就不能称之为难。
“何丽,激发了他隐藏到骨子里的兽性。”
“他本来就是他妈的畜生!”我低吼,盯着余扬道,“谁会在人身上雕花?!”
还像评价一件玩物一样去评价何丽的皮肤!
我还说他厉三哥的脑袋像木头呢,可不可以用刀剁下来当板凳坐!
“每个男人都有兽性,每个!”余扬按住我双手,“看我,我也有。”
我望进余扬如海的眼眸中,在里面看到小小的自己。她在里面被困的变形,却挣不开分毫。
对视一会儿,我败下阵来,偏头,缓缓闭上眼睛。
“这事不能急,听话。”余扬额头抵在我脸侧,“二哥还没失去兴趣,硬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毁了何丽。”
我咬牙,一字一句道,“他已经毁了何丽!”
“还活着。”
余扬道,“何丽是我认识二哥这么久,唯一一个敢抽二哥耳光的人。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连抽两个,奇的是她没死。更奇的是她动作出奇的顺手,二哥虽然生气却不意外……睁眼,看我。”
余扬挑我下巴,手指点在我眼侧让我看他。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何丽的日子没你想像的难过。”
“我只听出,厉三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她。”
“如果她收敛一下脾气,以二哥对她的纵容,她会过的很好,很好。”余扬正色道,“你没看出来吗,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二哥的底线,她是在自讨苦吃。”
“收敛?何丽待在他身边能得到什么呢?”我冷笑出来,“当一个玩物,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高兴了被逗弄逗弄,不高兴了可以随时推开。何丽的意愿呢,她的自尊呢,她的爱呢,别人又会怎样看她。”
“你说的何丽都不在乎,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会在逆境中活的很洒脱……”
“对,在乎的是我。”
“我给你了!每一样!”余扬贴着我唇道,“爱,自尊,自由,婚姻……”
“你尊重我是假的,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出了那间屋子,把空间扩大,爱尔兰的那纸婚姻充满利用和欺骗!”
“方小冉!”余扬握着我的手攥紧,咬牙道,“最开始不是我强迫你躺在我身下的。”
我心中所有怒火被这句话浇灭。后脊阵阵发凉。
没错,他没强迫我。
最开始是喝醉了,再后是心中有愧,现在是有求于他。
“你想撩完我就跑,谁教你的?”余扬狠声道,“从小你父母教你道德,自尊自爱的同时,有没有教过你爱要回应?”
“爱?”
“你感受不到?”余扬微微起身,身下猛然用力,在我闷哼出声时,问,“如果你感受不到,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又凭什么帮你?江泽和我有关系?有人要他爸爸倒台,他注定成为炮灰!倒卖国宝级出土文物,他在监狱里蹲二十年都是少的。何丽和我有关系?你知道从那艘船上每年消失的人有多少吗?你知道二哥真答应让何丽和我走,会开口要什么吗?”
我紧紧回握余扬的手,整个身体痉挛,“别动,别……”
“小冉。”余扬抵住我额头,闭眼吻下来,“承认我爱你就那么难吗?不要被外面的事干扰,你听听你的心,听听我的心……”
嘭~嘭~嘭~
嗵……嗵……嗵嗵……
两种心中砸在我耳中,从最开始的一前一后。到慢慢重合,震的我心跟着耳膜轻颤。
“听到了吗?它们同一个频率。过去发生的我们没办法改变,可我们还有几十年……”
叮铃铃~叮铃铃~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