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道空就这样失去了意识,而在昏倒后的这段时间里,瑶池洞已经乱作一团。
他更不知道,他昏厥之后,竟然,莫名其妙杀死了那位美丽的璇玑宫主。
毓离宫主密谋侵占韶华宫,谋害夏长老,陷害韶华宫主,引发内战。狂暴的魔人混入战局,搅得韶华宫天翻地覆,毓离宫主和韶华宫主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负责执法的璇玑宫前来结束战局,璇玑宫主却再次遭遇魔人攻击,被奇怪的妖气吸走了全部灵气,变成了干尸。
这一切一切对于瑶池洞教这样一个极度神秘而诡异,几乎与世隔绝的邪教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一场浩劫。
瑶池洞璃绯宫中,教主在内的七名瑶池洞教长老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很多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这样一群老家伙同时出现商讨事情,除了璃绯宫主,其他三名宫主都只能坐在最远的位置参会,这次的会议,简直就像是面对强敌之前的动员会一般。
石桌周围,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却又不敢呢哝私语,都时不时看看教主那阴沉的脸色,又马上又埋下头,不是摆弄着手指,就是摩挲着桌面。
教主穿着一袭黑袍,端坐在正中央的水晶大椅上,教主的脸美丽至极,轮廓端正的脸庞,宽广的前额,纤巧而美丽的鼻子,娇小的嘴,一对凌厉而又英气逼人的大眼睛,以及两片燃烧着要求热吻的强烈yù_wàng的红唇,这些五官的位置似乎都那么合理而精致。
总而言之,在这位妇人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显露着那不可思议的迷人力量。好象乌鸦翅膀那么黑油油的、浓密而又柔软的鬈发,直垂到她的肩上,但在靠近前额的地方却被一顶满嵌宝石的金冕紧紧地束住。一件用极薄的黑色毛织品制的、下端绣上金绦的无袖长袍,显出她那令人消魂的曲线。但在那件美丽的、褶襞向下飘动的无袖长袍下面,又罩上一件雪白的垂着白色流苏的坎肩。
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会立刻感受到一股盛气凌人的女王风范,一种极度雍容华贵的非凡气质。这股气势恐怕一个睥睨天下的豪杰都很难拥有。
明明是在开会,却没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即使那些长老也是老实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众人一直这么等了很久很久,坐在石雕大椅上的教主才清了清嗓,缓缓宽了宽衣裘,扫视了一圈后低沉地说道:
“一天之内,两个宫主受了重伤昏迷,一个宫主被吸成干尸,这种事还是我接任教主之位以来,所听到的最让我震惊的消息。”教主手托香腮,顿了顿,“不,应该说是奇闻!”
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没人做声,教主继续说道:
“这件事,不知道诸位什么态度与看法,对我而言,我觉得这是一种奇耻大辱,堂堂瑶池洞教,光天化日,就这样在教主的眼皮底下,在我的家门口发生了这样的惨剧,这是挑衅,这是**。这么滑稽的事怎么样?你们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想笑啊?恩?”
教主的声音虽然并不严厉,但语气却十分强横,不怒自威。
教主的目光一点点移动,每扫过一个地方,似乎都能把这个地方的空气给切割开一般。这可怕的目光缓慢地平移着,终于移到了最边缘的封雪宫宫主沉月的身上,沉月被这目光看得骨寒毛竖,赶紧低下了头。
“恩?小月,你觉得这事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笑?”教主问。
沉月被教主这么突然一问,脑袋像被闷锤狠狠砸了一下,嗡嗡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更不敢与之对视。是不是很可笑?这是什么问题?我该回答可笑还是不可笑?可笑?教主一个巴掌扇过来,让你笑,滚出去,让你笑个够,那我就是自己找死。不可笑?教主肯定又要问,在她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还不可笑,那你说什么可笑?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望向了她这个封雪宫宫主,这个在教会中专门负责安保的宫主身上,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得不做出回答。
沉月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一下子推开了身后石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倏然挖出了自己的心脏,狠狠拍在了桌子上,语气坚决地说:
“启禀教主,属下知错了,这事可笑的是属下,属下愿把生命交付教主,任凭处置。”
众人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因为这在瑶池洞教发生这种事太习以为常。
教主无动于衷,示意让身边的仆从将那颗跳动的心递了过来,教主拉了拉衣袖,将这颗心脏捧在了手里,跪在地上的沉月脸色惨白,浑身筛糠地颤抖着,汗水已经浸满了容颜。
教主端详着心脏,轻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的现状,每一个人,每一个长老、宫主都和她一样,你们觉得这样做很能显示你们的赤胆忠心对么?你们觉得这样做就表示你们敢作敢当,有勇气承担自己的错误么?我不会惩罚你,因为如果不是你,换作在座的任何人也有可能在日复一日的平静之中放松警惕,削弱自己的危机感,也同样会发生这样的错误。但我身为教主,我只由衷恳请你们一件事,恳请你们每一个人,不管是我的前辈还是后生,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下属!我恳请你们能不能以后不要总想着去弥补和承担错误?可不可以去避免错误!”
教主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很重,威严的目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