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若真说天宁有今日,这其中也少不了你当日的帮衬。母后有什么懿旨,你只管开口讲就是了,我还会难为你不成?”余香望着芙蓉姑姑身后一脸凶煞之气的刑卫们,心中暗道,这宫内总是放着这样的人可不好,若真说江山基业不稳,这群人也脱不了干系。人平生总是避善行恶,助纣为虐,岂不是有损阴德?一群没了德行的人组成的宫殿,又能有什么江山基业稳固可言?
“昨日是您跟太子殿下的成婚之日,今日无论出于国法还是家规,您都理应到皇后娘娘的立政殿内请安递茶。皇后娘娘今日一早便坐在正殿等您,可这等到日头西垂也不曾望见您的身影,现如今来治您的不敬之罪,您可心有不甘?”芙蓉将皇后的原话,换了语气,重新学了一遍。
余香指着芙蓉身后的刑卫道:“母后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可我这罪名成立也好,不成立也罢,这一群黑衣男子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不记得宫里破了外姓男子不得入后宫的规矩?还是说这一干黑衣人都是皇室宗亲,芙蓉姑姑这是领我认亲来了?”
“太子妃娘娘,这些人乃是宫中刑卫,为的就是处罚宫内不守规矩的人。皇后娘娘特意委派臣将他们带过来,说是方便教您记规矩。”芙蓉姑姑自从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起,做多了执行命令的事儿,别说面前站着的人是太子妃,纵然是太子殿下,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是皇后娘娘的女官,服从命令此为天职,她这一点很懂规矩。所以这么些年来,刑卫她见过许多次,可没有一次是自己跪在地上的。
“那母后是打算让他们如何教我学规矩呢?”余香眼见,看到其中一名刑卫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八成手里就是藏了刑罚的器具。
她其实大可不必跟他们执拗下去,丹书铁券就在身边放着,她轻轻这一举,纵然是皇后也休想取自己的性命。
可问题是,然后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后若是有心惩罚自己,一块丹书铁券又怎能成为永恒的挡箭牌?更何况,这丹书铁券仅仅是皇帝私下里借给自己的,又不是真的赐给她的,哪儿能说用就用?
芙蓉姑姑没有直接回答余香的话,而是让那双手背后的黑衣刑卫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来。
令余香感到意外的是,他手里藏着的东西竟是一块搓板。
“皇后娘娘体恤您怀有身孕,说是不必有太残酷的责罚,让您放心。您只需跪在这搓板上六个时辰,皇后娘娘就算是原谅您今日的不敬之罪了。但有一条,这六个时辰之内,您不能起身。否则这是守在您身边的刑卫,可就不需再顾及情面了。”芙蓉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话,又从袖口里取出几样东西来。那是当日余香暂放在芙蓉姑姑手里的玉佩和银簪。
“来这儿一趟,总要将东西还给娘娘才是。如无他事,臣便先告退了,您可以开始了。”芙蓉姑姑将东西放在余香手里,便转身离开了。
余香望着地上的搓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这不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