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写好了牌子,便拎着、扛着他的大包小裹出了府衙。蔡升很好奇,很想要跟上去瞧瞧,但是殿下并没有说让他跟着,他也不敢贸然了。只有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回来问问那三个办差的人就是了。
那三个公差应是回家换衣服去了,宸王到了码头上,还没见他们过来。自己若是和这码头的管事打交道,是不方便的,还是要让三个公差出面才行。因而先去租船。
挑了一艘不太大,但内里布置十分雅致的小游船,定了下来,要他现在就将船驶到西郊那边儿去。
又在码头边儿上等了一会儿,才见那三个换了便装的公差急匆匆的赶来了。
宸王道:“你们的腰牌还是带着的吧?”
对公差而言,就算换了便装,腰牌还是不会离身的,这是他们的身份和底气。
“回殿下,带着呢。”三人异口同声道。
“好,你们去码头管事的说,就说我们要在这里挂灯笼,让他们通融一下。”
“要说是殿下的意思吗?”
“最好不要”,宸王道,“就只是亮明了你们三人的身份就行了。反正这边一到灯节的时候,也是由官府操持着挂灯笼的,不是吗?想来管事的会卖给你们面子的。”
宸王早就见到这码头上有抻着铁丝的高杆,铁丝一直抻到步行路的尽头处,就知道这是年节的时候,用来挂灯笼的所在了。蔡升把淮安府治理得很好,一到新年、元宵灯节、中元节,都由官府出资出力,在码头这边挂灯笼,弄得整个淮安府的气氛甚是温馨,让百姓和往来商旅们,都能感受到节日的气氛。
但这日是不在节日之时的,蔡升的那些个宝贝灯笼,估计是在库房里睡觉呢。
不多时,三个官差回来,道:“殿下,办妥了。管事儿的见过我们,很给面子。”
淮安、淮滨、淮阳这三个在淮水边儿上的码头,以及湖州、泉州、宜州这三处在澜江边儿上的码头,都是官府建造、官府管辖的。所以这管事儿的也是官府的人,见了衙门里的公差同僚,自然是很给面子的。
宸王指着放在地上的一个大布袋子,道:“这里面都是灯笼,你们就沿着过节的时候,官府挂灯笼的这条路,都给本王挂满了。”
宸王看了眼天色,道:“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先挂满,别点着。本王租了一辆小游船,在西郊水畔,你们挂完了,就到那里歇着去。不过估摸着,没等你们挂完,本王就回来了。去吧。”
“对了,还有啊……剩下的这两个小袋子和木牌,你们可得给本王看好了。弄丢了,本王扒了你们的皮。”
三个衙役笑道:“殿下放心。”
“嗯,去吧。”宸王说完,又往集市那边快步而去了。
看到宸王有些小跑儿的样子,三个衙役你看看我看你的,和蔡升一样儿,都蒙了。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啊?临时抓了咱们的差,却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挂灯笼而已。但看那郑重的样子,又像这事情很重要似的。”
“嗨……都说宸王殿下贪玩儿好色,估计是又想出了什么好玩儿的点子吧……不过说起来……”这位衙役压低了声音,道,“宸王殿下为人可比太子殿下和善得多,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几个官差说着,便也都忙活起来了,不敢耽搁。
宸王到了集市上去,进了淮安府内门面最大的酒楼——清风伴酒。上次来的时候,蔡升请他在这里吃过一顿酒,这里的菜肴做得非常不错。
点了十道小菜儿,一壶招牌佳酿,让他们于戌时送到西郊淮水上的一艘小游船内。又打听了哪里有大面积的花田。
“西郊那边的花儿就不少啊”,小二道,“但如果客官您想要再多一些的花儿,就到上游东郊去,那边的花儿要比西郊的花儿稍微多那么一点。”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什么农家栽种的平时用来售卖的玫瑰花儿啊、菊花啊之类的花田。”
“那您就去南郊王家,他家有一个小花庄,只种植牡丹和月季和玫瑰花,那花儿开得一片一片的,可好看了!你就往城南走,边走边打听,等到了附近啊,你自己就能看着了。”小二的指点道。
“好,多谢。”
宸王道了声儿谢,就急匆匆的往城南去了。这王家的花庄,因为只种植这三种花儿,平日里百姓们买作糕饼的花儿,都去他家,所以问路很方便,大家都知道。一个刚要去买牡丹花的大娘,带着宸王到了南郊的王家花庄儿。
南郊的房舍并不多,都是几处大院落。王家的房子较小,只有三间房屋,但是院子却很大,篱笆院儿围着,院子里都是花儿。
果然如同那小二所说,这颜色相近的花儿一大片的开起来,煞是好看。
宸王三样儿花各买了些,当然,他这“买了些”,可是和那些买来做糕饼、做胭脂的妇人们的量不同,是极其大量的。
王农户已经了不拢嘴儿,这位豪客一开口,就买了他这花园儿里的是十之三四去。
宸王问王农户要了大袋子,将这装满花枝花朵的轻飘飘的袋子扛在肩膀上,往西郊那边去了。
果然回到小船上时,那三个衙役还没走到这边呢。宸王先将船上给布置了。甲板上、船舱内,都铺满了花瓣儿。
看得船家已经瞠目结舌:“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弄这些花瓣儿干什么?追姑娘吗?您可真有心哪……”
“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