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笑了笑,“上官少皇辛苦了,这些事由下人们来做就好,渊儿你忒胡闹。”转眸嗔了楚渊一句。
“偶一为之,图个意趣罢了。楚皇不必太介怀。”上官皓月淡淡说了一句,神情宛如九天皓月,当得起一个清华尊贵。
楚皇扫视着中间烤肉的这几人,个个风姿卓然,个个心机深沉,比之他年轻时那一代人,有过之无不及。忽然心里就生起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叹。
悲凉一叹,老了,这一代的江山天下,是他们的了。
说话间,上官陌已经携了苏浅走到炭炉前,斟了一杯酒,在手里催动内力温了温,旁若无人地递到她唇边,语气还有些重:“喝了它。以后,再不许吃生东西。不干净。”任谁都听得出重语气下浓浓的关心。
一众纨绔们小姐们依然回位置坐好,徒留一个泪痕斑斑的李玉卿临风拭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日,才嗫嚅着挪动脚步回位置坐了。却一眼扫见苏浅和上官陌一个喂酒一个喝,好不郎情妾意,心里又是酸又是涩,又是委屈又是怨恨,扭过脸去喝了一杯冷酒。
苏浅望着围坐的一圈,男男女女的,心里诧异着楚国的风气何时这么开放了,未出阁的小姐们都能和纨绔公子们同桌共欢了。想了一想,很快也就畅通了,了悟了,这个,就是一场相亲会嘛。如果楚皇今日有兴致,指上几对婚也不无可能。或者,这根本就是楚皇主办的嘛,要不怎么亲自来送花又送酒的。
她一时看着那些花出神。活了前前后后好几十年,红梅真的是第一次见。惭愧着自己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摆放得错落有致的十数株红梅。
上官陌看了她一眼,将烤好的肉拢吧拢吧装了一盘,又拎了一坛酒,放在一张桌子上,连同桌子搬到了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树下,又指使一名宫女送了两把椅子过去。苏浅嘴角就露出一抹笑容来,颠颠儿地跑了过去。
上官陌真是一朵解语花。
楚渊淡淡看了看,寻个位置面南背北安放了一副桌椅,又挑了一盆盛开得极好的花命人安放在桌旁,请自家皇爹坐了,将自己亲自烤的鹿肉装了一大盘送上,又命人摆了些精致菜肴并果品,将宫里带来的御酒倒了一壶温上,还贴心地命人抬来一个火炉搁在一旁供他皇爹取暖。一切伺候熨帖了,方回过头来向众人道:“你们各自寻自己喜欢的伴儿找个喜欢的景致处安放桌椅吧,不必拘着,今日皇上算是私访。”
说完,自己弄了副桌椅在皇帝就近坐了,不再去烤什么鹿肉。
先前烤肉的几位早自己拿了自己烤的肉拼桌去了。拼来拼去,拼到了浅陌二人一桌上……
一众萝卜头玉米桩子兼含羞草们等了半日,一块肉没等到。人家大佛们果然是偶一为之图个意趣,不是烤给他们吃的。众人汗了一汗,有些遗憾有些无奈又有些平静地坐等太子府的大厨们烤肉给他们吃。
楚皇望了一眼热闹的苏浅一桌,对楚渊道:“咱们也坐到那边去热闹热闹。”吩咐身边的太监将桌椅等物事往那边挪。
本就因为那帮凑热闹的很是郁闷的苏浅见楚皇往这边凑,就更不乐意了,嘟着嘴道:“皇上舅舅,我们都是年轻人,喝酒吃肉图个自在快意,您老人家这是存心不让我们痛快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