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笑他:“你倒是想得明白,该超脱得道了。”心里却将他那一句在其位也是错反复咀嚼。想着自己在那个位置,从出生到现在,引来百般杀戮,如果可以,她宁愿没出生过。但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她想如果是佛祖,在她这个位置要如何做。即便选择身死骸骨灭,也不过是图了个自己清净,不可能阻止这一场场杀戮吧。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在那个位置。没有别人在那个位置,也会有别的杀戮理由。
这真是个费神的问题。这类哲学性的高深的问题,想一想都能把自己绕成神经病,不想也罢。免得成个会使剑的神经病,更可怕。
“以后就叫你高僧或者道尊得了。”苏浅又取笑他一句。
上官皓月浅笑了一声,问道:“你要看书么?我帮你拿一本。”
苏浅翻动紧巴巴的眼皮,给了他一个不像白眼的白眼,道:“我如今手臂酸得抬不动,眼也是疼的,看书是不成了。你陪我说会儿话--先去给我倒杯水吧,我嗓子也疼着呢,说话都费劲。”
上官皓月把书搁在软榻一侧,起身去给她倒水,问道:“给你加一些忍冬花可好?对嗓子有好处。”
苏浅做出个蔫头耷脑的表情,道:“不要。我不喜欢那个味道。你就给我来一杯茶水就好。”
上官皓月倒来一杯茶水,递给苏浅,顺便将小方桌挪到软榻前,茶杯茶壶全拾掇到了方桌上。
苏浅眨了眨眼,这是要打算长坐久谈的节奏么?
“你不是要听听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可以和你说说。”上官皓月闲适慵懒地坐在藤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抿了一口。
苏浅苦吧着脸点了点头。她如今元气还没养回来真不适宜长谈的。上官皓月笑道:“你嗓子疼,就少说话,我说给你听。”
上官皓月真乃解语花也。苏浅心里赞了一声。“你可以有选择性地说一说。”她慵懒地挑着眉,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上官皓月笑了一声。便娓娓开口,声音如淙淙清泉,“先说你们苏国的事吧。”
苏浅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她的家在苏国。她的亲人在苏国。但苏国,这个词久远得如同上辈子。虽然她一直在关注着,但就好像曾经那一世关注电视新闻一样,是每天例行一事,身外事。虽然她是因为自己的家国才到了这个被称作楚国的地方。但当初的理由,早已经不记得了。为了自己的家国,已是个结果,而非原因。
“楚哲楚丞相要给你弟弟澈太子选妃,被澈太子揍得三天没下来床,如今罢朝了。”
“完了?”苏浅挑了挑眉。
上官皓月点点头。“完了。就发生这么点事。哦,你父皇出宫请了两次,终于把丞相再次请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