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路径驰骋了大半日,直把马匹累得跪倒在一片河滩上,上官陌抱着她一起摔落马下,未用一丝内力,在草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住身形。他甚至没有替她挡一下地上的沙石,任凭她被石子硌得闷哼一声。
不待苏浅揉一揉被摔痛的娇躯,他身形翻转欺上,颀长的身躯覆住她纤细的身量,不容她有一丝挣扎,吻粗暴地落下,如狂风急雨,呼吸声微微浊重起来。
苏浅艰难地喘息,身上脸颊无处不疼,唇齿间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她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引得上官陌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好似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只觉得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上官陌的吻却忽然变得轻若鸿羽,细细吻过她的发线眉梢,眼睫鼻翼,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柔触碰,似蝶羽停留在她唇瓣不再有动作。
“上官陌。”苏浅艰难开口,声音哑涩,却没有了下文。
上官陌水墨般的眸子望住她哭红的双眼,彷如肆虐罢的暴风突然卸了力气,他略带疲惫地将脸埋在她肩窝轻喘,声音暗哑地道:“苏浅,就算是如此,就算明知我的爱有多肤浅,多恶劣,我还是想要困住你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让你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苏浅颤巍巍伸出小手,掬住他冰凉的脸颊,颤着声:“上官陌,又哪里分得出,谁的爱高尚,谁的爱低劣,谁爱谁多一点,谁爱谁少一点,横不过,是我想要占有你,而你,也想要困住我。你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迷了心窍,纠结不清呢?怎么会被别人一两句话就扰乱了心智呢?”
上官陌沉默着不语,良久,才道:“再聪明,再克制淡定,但凡事关你的,我从来便不能从容以对。”他良久,仰面躺倒在沙石遍布的浅草地上,声音似飘忽在天外的轻云:“苏浅,你疼吗?”苏浅转头望着他,不大明白他问的是摔疼了还是被他咬疼了,“嗯”了一声,他却接着道:“为我筹谋那么多,我却一无所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委屈?一个人艰难地面对生死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为了我决定下嫁楚渊,唆使别人上疏立你为后的时候,心有没有觉得疼?”
“刚才问我疼不疼,原来是问我这个么?难道不是在问我有没有摔疼?”苏浅后知后觉地问。
上官陌轻叹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走到河边,俯身把个丝绢在碧清的水中浸湿了,折返回来,探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拂去她身上沾到的枯草,轻柔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温润从容的姿态前后判若两人。
“哪里摔疼了?”上官陌轻声问她。
她迟钝地“啊”了一声,才小声咕哝:“石头硌着后背了。”
上官陌的手在她后背揉抚,不时柔声询问她是不是这里疼是不是那里痛,手心攒出的内力温暖如阳光,揉按得她很是舒坦。
西斜的暖阳在清碧的河水中投下一段粼粼霞光,水上蒸腾起如烟似雾一般的水汽,垂柳映水,乳燕轻歌,一派闲适时光。上官陌伺候得她一片舒坦,她便向他招了招手:“春光正好,我们在这里晒晒夕阳再走。”
上官陌便从善如流地、慵懒地在她身边躺下,很实惠地把她的细胳膊当成了枕头,眯起了细长的眼眸。看样子不像是要赏春光,倒像是要补一补三日来缺失的觉。苏浅看着他温润如玉潋滟满春光的姿容,再看看自己细得木棍似的胳膊,柔声道:“要不,你枕在我的腿上睡吧,肉多舒服些。或者,你是愿意枕在我的肚子上?”
见他不语,她扁扁嘴角又道:“我当日想要入楚宫为后,我知道错了,你别再耿耿于怀了好不好?”
上官陌眯眼睨了她一眼,“我不想听你解释。聒噪得真要命,你让我耳朵清静一会儿好不好?这几日累了。”
苏浅噗嗤笑出声来,“这话哪里像你陌太子陌少祭司说出的话?既有如今喊累,还不嫌丢人三天不出门。陌太子,你还能干些更出息的事吗?”
上官陌闲闲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半晌,才丢给她一句:“苏浅,身上的伤不疼了?”
苏浅懵懂地答道:“唔,你的手法不错,已经不疼来了。”
结果,第二日她就浑身痛得没能起得来床。
苏浅细细盘算,照此下去,到叶城的日期必将遥遥无期。她愁得抚着眉心窝在床上,一阵阵发懵。始作俑者却已不知去向。她一面感叹着男女体质殊异,一面痛恨着自己嘴欠,那人就是个魔鬼,自己偏去占口头上的便宜,纯粹自找罪受。
上官陌回来时已是日过中天,苏浅仍窝在锦被里,睡姿乃是她惯用的,整个人都埋在被里,头发丝也不露一根。上官陌望着她低笑了一声,道:“可还起得了床,吃得了饭,上得了路?”
她早已醒来,只是浑身酸疼散架了一般,动个手指头都觉得费劲。“饭还是可以吃一点的,劳烦陌太子,能不能把饭菜替我端到卧房里来?”
姿容倜傥的青年便低低笑了一声,手中的托盘搁在桌上,单手端了一碗清粥,从容坐在床头,另一只手将她从锦被里捞出,揽在胸怀里,笑道:“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吃?”
苏浅猛地惊醒,顶着一头鸟窝般蓬乱的头发在头顶,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笑得温柔的青年,说话也失了方寸:“我,我还是先去洗漱吧。”说话就要推开他下床。
上官陌却箍着她没有让她动,笑着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