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围,可以想办法去调兵遣将或者去找上官陌来救她,他若同她一起身陷囹圄这事就难办的多。
上官皓月何其明白这个道理。
但,怕只怕,不但他明白这个道理,苏启阳也明白。
果然,苏启阳没有放过他,“上官少皇,麻烦你同行吧。”
苏浅深吸了一口气。苏启阳,算你狠。
她无奈地咬着嘴唇,眸光望向楚若羽,“若羽,苏澈也算是你的表弟,你我的账,日后再清算,今日,能否替我照料一下苏澈?”
楚若羽懵懂地点点头。苏浅不怒自威的态度也容不得她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纵然她能做到拒绝苏浅,也狠不下心来看苏澈自生自灭在这人差不多死绝了的太子府。
苏澈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倘使搁在这里没人管,那仅剩的一息怕是真的要息了。
苏浅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苏澈,“澈儿,你坚持住,等姐姐回来。”她声音里透出难过来,却还是令人听得出坚韧坚强的气势来。
苏启阳将剑在她颈间横得有气势,她却并不惧,一步一步朝苏澈走过来。苏启阳也只好一步一步随她过来。
她将手指抚上苏澈脸上的伤处,苏澈抬眼看她,一双眸子里虽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却也没有多少沮丧绝望,只是更凌厉了。
苏浅的嘴角就渗出一丝笑意来,“添了这道伤疤,倒更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了。澈儿,等姐姐回来。”她探手自衣袖中摸出个药盒来,取了两粒丸药塞在苏澈的口中。
药这种东西,也只能医可医之病,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所谓能起死回生的药。就算是灵丹妙药,在不能医治的病面前,也不过是无用的东西。好在苏澈并没有到药石无医的地步,两颗药下肚,应能保他性命无虞。
苏澈干裂的嘴唇强扯出一抹笑来,道:“这些年被人算计得连睡觉都没有安稳过一夜吧?姐姐也该长进一次了。”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没辱没了老苏家硬骨头的名声。姐知道了。”
苏浅拍了拍他的肩头,抬眼又看了一眼尚在胶着的那一方战局,一转身,朝大门方向大步走了去。
武士们刷刷跟了上去,失去了支撑的苏澈软软地倒了下去,楚若羽快走两步,扶住了她名义上的表弟。
上官皓月满院子扫视了一圈,撇了撇嘴角,跟了上去。
门口换乘马匹,苏启阳将苏浅挟持在身前,快马加鞭朝着皇宫疾驰。
连马都准备好,苏大公子准备工作做的足。
苏浅一身的不自在。这一生,除了上官陌,还是第一次和人共乘一骑,还是个令她恼恨得抓心挠肝的人。
马踏飞尘,数百骑黑衣武士紧跟其后。
苏浅心里便恼恨更盛了。上官屠这些天不知干的甚,居然放了这么多危险人物进来,果然是老糊涂了!
或者,应该问,上官屠究竟要干甚!
城中的百姓不知今日这是发生了什么,先是戚苍将军率大队人马进城去了皇宫,尘埃未落,这又是哪一队人马?马上被挟持的那个,似乎是……太子妃!新苏的帝凰!
城门外大军围城,不远的长临城更有楚渊的百万大军,西月如今的局面任是有无见识的,都难以看透。今日这又是谁制住了谁得了先机?
但被挟持的人是他们的太子妃,他们就不能吧忧心忡忡。
诏书还未昭告天下,宫里今日发生的一切还未传出消息来,他们并不知道太子妃的夫婿陌太子已经荣升为西月新帝,太子妃因此也荣升西月皇后。
临近宫门,已惊动了宫门口把守的侍卫。这些人如今是戚苍带来的人,都是精兵强将。对敌的阵势摆开,却在将将要交手的时候,发现对方手上挟持的是他们主子的女人。
一众侍卫全傻了眼。
侍卫的首领是十三修罗中的机灵鬼罗小三。此种状况下身为军中大将又是修罗十三的人,虽不晓得个中缘由但“不能妄动”四个字是立马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的。
苏启阳横剑立马眉梢一挑:“上官夫人,请他们开宫门吧。”
苏浅觉得自己脸有点烫。在下属们面前被人这样挟持着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但事已至此她毫无办法脱困,也只能厚着脸皮命令:“小罗,开门。”
话语里不大有底气。
罗小三望望苏启阳,望望苏启阳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武士,顺带望了一眼夹在中间的冥国少皇上官皓月,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却也不得不低头:“苏启阳,开宫门可以,但你的剑若是妄动一分,伤到了帝凰,休怪爷爷生剐了你丫三姓家奴!”
“三姓家奴”这个称呼并非苏浅一时起意造出来的,而是苏浅早就造出来,在民间流传已久。
苏启阳冷笑了一声:“逞口舌之能!告诉你的人,放下刀剑,自缚双手,否则,我还真不能保证手上的剑不伤到你家帝凰。”
罗小三顿感恼羞——这人丢的。他却也只能像他的女主子一般厚着脸皮硬着头皮道:“放下刀剑,拿裤腰带把自己的手绑了。”
苏浅嘴角抽搐。上官皓月嘴角也抽搐。修罗十三系军中出身,这粗豪的做派真是!
放下刀剑很容易,抽出裤腰带也办得到,只是这自己绑自己……罗小三不耐地道:“笨呐!不会互相绑啊?”
苏浅眼睛有点直。话唠罗小三在下属面前居然是这样的……
苏启阳的人马顺利的进了宫门,往金殿方向进发。
罗小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