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扁嘴道:“吵架倒是吵了一架,不过他没有气我,是我自己在气自己。我也不算离家出走,就是想上你这来坐一坐。”
“你是有多想不开自己气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哦,难道是中秋那天晚上你和陌太子同时中了失魂散,他对你做了什么却不负责任了,你才生气的?不对啊,你们爱的活去死来的,他不可能不负责任的啊。”
苏浅抬眸看着她,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惊了一下。“你说,那晚上官陌也中了失魂散?”
这个消息太惊爆了。她却丝毫不知!不过不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上官陌若不想她知道,自会把消息瞒的死死的。她惊的是居然能无声无息间给上官陌下毒,是谁这么大本事!
阮烟雨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哦,大概是陌太子怕你知道了担心,没告诉你。我也是听我相公说的。据我相公说,那药很邪乎,差点害陌太子失了一身功力。但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啊。”
苏浅怔愣了一下,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那个混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发生那么大的事还瞒着她!连他都中毒,背后的人岂是一个厉害可以形容的!怪不得不让她过问。连如何中的毒都不让她知道!
“浅浅?”阮烟雨皱眉看着她。
苏浅猛的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哦,我身上有避百毒的血神玉,所以那毒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阮阮,清风有没有说背后下毒之人抓到没?”苏浅略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恍惚。
阮烟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只有一个被人喂了毒药毒死的小丫鬟。就是你们俩提前到那里时给你们送茶水的小丫鬟。药是下在茶水里的。”
苏浅“哦”了一声。揉了揉有些昏胀的灵台。
外面传来敲门声,芸娘在外面唤了一声。“进。”苏浅烦闷地喊了一声。
芸娘抱了三大坛酒,闪身进了门。阮烟雨看着酒坛有些发傻,“大白天的,你是要借酒浇愁么?”
苏浅没理会她,径直坐到桌前,打开一坛,闷闷地道:“你们俩坐下陪我喝一杯。”
芸娘苦着脸在她身边坐下,心里不停呐喊:我可以说不么?
“公主,喝酒倒是可以。不过,有一个事情,我觉得还是和你先说一下,别一会儿我喝醉了,耽误事儿。”芸娘一边开酒坛,一边道。
“嗯。什么事?”苏浅挑眉看向她。一看芸娘的脸就知道不会是好事。话说来了乾州她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虱子多了不咬人。事情多了也不会更烦人。反正她现在已经够烦了,也不怕多一件事来烦她。
“刚得到消息,蒙太子写了休书,不打算娶若羽公主了。休书已经在送来的途中。”芸娘看着她。
苏浅嗤笑了一声,就着坛子喝了一口酒,冷冷道:“找个可靠的人,去把休书给我截下来送回给白蒙。顺便给他带个话,就说我说的,不管他出于何种原因写休书,若羽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要么他娶了若羽公主,要么就等着我挥兵昆国,灭了他白家江山。”
何芸娘抽了抽嘴角。心里叹着公主一向铁血野蛮,今日尤为铁血野蛮,蒙太子真倒霉,正触了公主霉头。“那我先去吩咐人办事。”
何芸娘走了出去,苏浅冲阮烟雨招了招手,“坐,今日我就请你这个四十万大军总教头喝一杯。咱们也算同朝为官了,一文一武,以后可要相互提携啊。”
阮烟雨嘴角抽搐了一下。楚渊也不知怎么想的,敢破天下数千年之陈规,启用一个别国公主入朝为官也就罢了,还请她一个江湖女子做四十万大军总教头,不知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须臾,芸娘端了几样小菜走了进来。
对于喝酒一事,三人都是个中好手,不让须眉,性格都是嘎嘣利落脆的,一人一坛对对碰起来。
虽是陪苏浅解愁。但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借酒解愁这件事实在有些不太靠谱,顶多也就是拼得一醉呼呼大睡。遇到酒量好的喝中毒了也醉不了那一型的,只会越喝越愁,越喝愁越上心头。苏浅无疑是属于后一型的。所以这陪酒的两位今日很倒霉,喝到最后喝趴下了也没解得了苏浅一丝愁。
直到斜日西垂勾月悬空,叶清风一身风尘回到醉春楼,看到的是一地酒坛,三位巾帼一个横在贵妃椅上一个趴在床沿上,而苏浅却两眼光闪闪地坐在桌前极优雅地浅酌。优雅这词和她一向不搭边,但今晚她确是优雅的。
叶清风今晚看得尤其明白,悟得尤为透彻,这位公主殿下三分醉的时候是最优雅静好的。
“公主,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叶清风轻蹙眉心,看着一地狼藉。
“哦,清风啊。你从楚渊处来么?”苏浅mī_mī笑着望着他。如今他是楚辰的入幕之宾,楚辰要接手军务此时怕是和楚渊在一起的时候居多。他自然是应该从楚渊处来的。
叶清风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床前把阮烟雨抱上床去,将她绣鞋脱下,又很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才开口道:“我从太子殿下那里来的。”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便挽起袖口开始动手清理地上的狼藉。他手上极是利索,干的一手漂亮家务活。
苏浅静静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时而啜一口酒。此太子殿下自然是西月太子上官陌,而非楚国太子楚渊,她并没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