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民女忘了,管事大人好像不识字啊!”
无视众人诧异好奇的目光,离墨轻轻将纸接过,然后将它叠的方方正正。
“那就只好请二皇子,将预言读给大家听听了!”
离墨挑眉,在众人晃神间,她手腕一翻,一道风刃如剑破空击出,朝着长孙一澈就飞了过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长孙一澈两指一伸,夹住射至他耳侧的白纸,慵懒地展开,但是下一秒他神色微变,飞速扫了眼那白纸上的字迹。
那字,苍劲有力,龙蛇腾跃,勾戈之间,尽显骨子里的傲气野心!
可那上面的八个大字,却犹如世上最恐怖的邪物,瞬间让长孙一澈的脸色变了又变,眸子暗了又暗。
这女人,什么意思?
要知道,就凭这区区八字预言,就足以判她造反惑世一罪!
见他犹豫,离墨再下一剂,她双膝朝着长孙一澈一屈,咄咄道,“恳请二皇子宣读预言!”
“三月之内……”长孙一澈讷讷启唇,手中字条倏然握紧,再松开时,那纸已化作屑沫,飞散在空中,“孟家必亡!”
一语坠地,风云变色,阴风肆虐。
屋外的天空顿时阴沉压抑,最后一缕天光隐入乌云,本都快转晴的青空之中忽而电光一闪,骤雨倾盆而至。
森白的冷光落入离墨雪亮的黑眸,衬着她脸上浮起的筋络更为阴悒骇人。
众人满目惊骇,个个面色惨白,如此明确精准的期限,不容置疑的话语,还有她眼中跃动着碧色幽光。
与其说这是一句预言,倒不如说它是一道诅咒来的更为贴切!
苍茫雨幕倾城,几道闷雷堪堪滚过房顶,闪电激起夺目的火花,落入了长孙一澈阴鸷的寒目中。
对于这个八字预言,他很震惊,不过更多的却是好奇,不过不急。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条妙计,这盘由精彩、惊诧、惊艳互为交织汇成的甜点,他可要留着胃口一点点品尝!
“啪啪!”
所有人都还如石像杵在原地,长孙一澈却率先鼓起了掌。
“这预言还真是……壮烈啊!既然傅姑娘都表演完了,我想是时候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明锐的眼刀迫向众人,他扬声质问,“不知诸位,有谁愿意买下这多才多艺的女奴?”
终于到了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可台下众人竟无一人发话,皆是齐齐摆手,相互推脱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窗外暴雨迷蒙,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分明是在逃避!
开什么玩笑?
这鬼罗刹,谁敢买,谁遭殃!
要是这次的预言又被她不幸言中,那孟家这棵大树一倒,势必会顺势压倒许多人,他们为了不受牵连,自然是该有多远躲多远。
正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若他日真发生什么,为了保命,那也只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看着台下众人纷纷避如蛇蝎的神情,离墨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无半分异色。
看来她这放长线钓大鱼的办法是成功了,而且还绝对打了个开门红的大胜仗!
不过自己这一拍,似乎也太逊色了点吧,一个叫价的也没。
“哎,女人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都把大家吓到了。”长孙一澈状若无意,低叹一声,挑眉望着离墨道,“难怪没一个人敢买你!”
离墨闻言眼皮一跳,知道自己给他扣了绿帽子,他自不会轻易放过她,深感他话里有话,又听他无赖般戏谑出声。
“不过虽然丑是丑的惊世骇俗了点,但看在你技惊天下的份上,本王就当做是日行一善,把你给买了吧!如何,你开不开心啊?”
香蕉个巴拉!开心他个大头鬼!
什么叫做日行一善!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让她轻松了事,但没想到他竟会这般五内俱黑,饥不择食!
“那尊贵无比的殿下,准备出价多少呢?”
还不等离墨破口大骂,一旁的管事一听到跟钱有关的字眼,立刻两眼冒金光,窜出女奴人群,点头哈腰地谄媚了起来。
“这女奴,本王出一万两!”
那声音无比坚定,离墨震惊地望向长孙一澈,入目的则是一张万元银票和他那双渡了层暖色的黑眸,离墨心底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她施计引他出宫,他却心甘情愿跳下,护她安危。
脚下百人围观,离墨怔楞恍惚,长孙一澈却是跃上高台,将她拥入怀中。
“笨蛋,你在干吗?”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离墨慌了阵脚,她如被冻凝僵在原地,这男人在搞什么!
“抱你!”
他轻笑接口,见她面色酡红,想不到机灵狡猾的她也有无措的时候,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快停下来,大家都在看,你个猪头,放开我!”
他话语腹黑又无赖,离墨脸上一阵发烧,她越挣脱,他就越拥紧她一分,吓得她不敢再动。
“怎么?天牢里你向我投怀送抱之时,何曾慌张过?不过是抱抱你而已,又没什么,难道你引我出宫,不是为了想与我亲热一番吗?”
“你!”
难道被他发现自己睡了他的事?!
离墨顿时哑口无言,想到天牢里的一幕幕缠绵忘情,脸上顿时像火烤了一样,她抬眸狠狠瞪着他,咬牙吐出一句话,“长孙一澈,你混球!你知不知道无耻怎么写?”
他眼睛一眨,黑眸晶亮,透着满满的坏心眼,“我倒是还真不知道,无耻二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