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长孙一澈不怒反笑,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好好好,简直好极了,你们一个个的就都包庇她吧!这烂摊子我还不管了!”
长孙一澈的内心现在几乎是暴走的,是抓狂的!完全就是个逆鳞,逮谁扎谁!
他只觉得头上被这个恶婆娘扣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浑身上下都快要冒绿光了!
他目光越过凌鸿煊落在离墨身上,凝目半晌,终究是狠狠一拂袖,怒道,“还说做我的影卫,你自己按照兵法算算看,你都擅自逃跑多少次了,加上昨晚的,你十个脑袋加一起都不够砍的!这皇宫你爱回不回,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说罢,转身飞快地离开。
见他怒气冲冲地径直走去,离墨感觉不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长孙一澈,我错了嘛。”离墨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哪知对方根本不回头理她,反而面色更沉,甩开她的手,又气鼓鼓地往前走。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慕千邪只觉得是离墨吃了亏,疾步走到凌鸿煊身后询问道,声音带着一分担忧。
凌鸿煊笑着摇了摇头,桃花眼中闪着了然的光,“不必担心,这不过是二哥他在闹脾气耍性子呢!”
慕千邪有些微讶地看着长孙一澈的背影,这样如冰赛雪的男子居然也会使小孩子脾气,他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茫然道,“那他在吃谁的醋?”
“千邪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凌鸿煊扫了他一眼,觉得慕千邪最近的情绪似乎也波动的厉害,尤其是他刚才用真声唤的那句“年年”,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触动。
慕千邪的脸白了白,如实道,“属下猜不出。”
“哼哼~”凌鸿煊细长的桃花眼一挑,笑容变得莫测,“这个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他敲了敲慕千邪的头,“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
“恩。”慕千邪点头,十分认真道,“属下明白了。”
凌鸿煊笑的得意,却听身旁的慕千邪幽幽道,“是主子你惹怒了二皇子。”
凌鸿煊一个踉跄险些滑倒,慕千邪赶紧去扶住他,对方却一把将他拂开。
“你以前都是这么憨的?”凌鸿煊气呼呼地瞪着慕千邪,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以前你是用什么保护年年的!”
“主子在说什么?”
慕千邪灰眸怔怔地看着凌鸿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只得更为严肃地道,“这个人就是主子,是您惹怒了二皇子,属下现在晓得了。”
“你!”凌鸿煊气的跳脚,提起软剑抬步就走,“气死本王了,你简直不开窍!”
*
东燕皇城,紫竹阁
日升中天,初夏紫竹林的空气透着一分清新,但此时闻起来却有一种暗涌的压抑感,似随时都会叫人窒息。
萧雪阑一身水蓝色华服坐在高座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殿门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旁边的更鼓一滴滴渗出水来,时间亦随之一分一秒流逝,整个辉煌的大殿中除了水滴声,再听不到一丝声响。
贴身的宫仪再次为她换下一盏早就凉了的茶,低声耳语道,“王妃,奴婢几个时辰前看见殿下去了千寻宫,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估计是留在那里用午膳了。”
两人身边还有一人,此时正在一张八仙桌旁布菜,一身四品太监服,相貌虽平凡,但是一双眼却透着股阴险的狠劲。
那人正是孟家亲信,厉忠!
厉忠一听这话立刻补充道,“是啊,大王妃您可都在这坐了一下午了,咱家看了都替大皇子心疼,还是赶快先行用膳吧!”
“知道了,你退下吧。”萧雪阑遣退宫女,温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目光看向不远处满桌子的各色佳肴,浅浅一笑,“还有,把桌上的菜全都倒了,殿下回来就说我已经用过午膳了。”
昨天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孟家都呈现了失势的征兆,而萧雪阑知道长孙一凡与孟家合作已有五年之久,如今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生计。
他要做什么?作为他合格的女人,她即便再想知道,也不会去过问。
她要做的是,让事实自己说给她听!
厉忠明显一惊,旋即又飞速掩去,“王妃,这可是刚从千寻宫那里送来的,还热着呢!”
听完这句话,萧雪阑只是抬了抬眉,唇边笑容更盛,“厉公公说得对,倒了确实可惜,那不若,我就将这菜全赏赐给你吧。”
果然下一刻厉忠整张脸都白了下去,手一晃,一盘菜差点打翻,他险险稳住心神,谄笑道,“大王妃,昨个儿是千寻王妃她失了礼,顶撞了您和楚后,这不是,今夜特派奴才来这给您道个歉吗?”
没有回话,萧雪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厉忠的每一丝表情,直到他沁出冷汗,就快演不下去,才缓缓露出一丝笑,美若山巅雪莲绽放,“那好,你拿过来吧。”
厉忠暗自大出一口气,连声领命,端了盘子就小跑过来,萧雪阑仪度不减,依旧浅笑,拿了双竹筷子夹起一块挂花糕放入口中。
她身边的宫仪呼吸紧了紧,却不敢出声,而厉忠紧紧地盯着她,亲眼看着她吃下整块桂花糕才将盘子撤回。
萧雪阑放下竹筷,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听不出异常,“这糕……不错。”
厉忠被她这么一看,不知为何,心脏下意识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她这“不错”两字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