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皇城离疯人崖如此之远,这里地形又阡陌交错,我已经不记得先前赶来时把马栓哪了!”他满目焦急地看向离墨,对方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他急切地问道,“墨儿,你还有没有力气,看看能不能试着召唤出破霄来,我们好尽快……”
然而下一刻,离墨搂着他的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间流淌出夺目而璀璨的溢彩,艳丽的几乎惑人心智,“长孙一澈,我好高兴!”
长孙一澈一愣,以为她是病糊涂了,但是很快他立即大怒,她居然又玩弄自己,可看到她五年后第一次对自己笑的如此明媚时,这口气却闷在胸口,如何也迸发不出来。
离墨靠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柔声,“即便你再生气,你还是会这么关心我,所以我很高兴,非常高兴,谢谢你。”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这一刻,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很满足。
“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长孙一澈将她放在地上,上前,再度将她拥入怀中,许久才略微嘶哑道,“我们回家吧。”
他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墨却勾住他的食指,“我还不想这么快回去。”
她还不想面对那个满手血腥的自己,那个将复仇作为唯一活下去信念的自己!
“那好。”长孙一澈目光缱绻地看向她,“正好我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一会影卫派来马车,我们就先去成衣店一趟,把身上这些给换了。”
“恩好。”
离墨乖巧地点点头,拉住他的大手,那笑容是他前所未见的温柔。
可是她越是这样笑,他就越是愧疚,越是愧疚,他就越害怕。
离墨因他而自愿毁掉所有和南城雪的记忆,但是他害怕万一有一天离墨会再记起南城雪这个人,他不怕失而复得,却害怕得而复失。
如果离墨再一次想起那人,他真的不敢确定,到那时离墨是否还能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人?
墨儿,你为了南城雪可以纵身跃下七丈城楼,不顾生死,那么你有朝一日,会不会为了他而对我出手,甚至为了助他而选择……杀了我?
长孙一澈突然不敢想下去了,失去心脏的胸腔一抽一抽地发疼,他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多么希望从今往后都跟现在一样,他的墨儿,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
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人所有!
离墨感觉到他拉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一分,她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凌鸿煊和慕千邪也赶了过来,凌鸿煊痞痞地笑道,“说的对啊二哥,我记得今夜可是东燕的放灯节,是举国祈福的大日子,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你不如好好带二嫂去逍遥一番?”
长孙一澈心底阴霾消散,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这小子,脑袋转的还挺快的嘛!
“凌鸿煊,什么祈福?”离墨诧异地问道。
“这个二嫂你和二哥去了就知道了呀。”说着,他凑到两人中间,小声补充道,“是只有情侣和夫妻才能去的祈福哟!”
“谁跟他夫妻!”
“谁跟她夫妻!”
两人皆是面颊一红,竟急的同时出口辩解。
“你干嘛学我!”
“还学!”
对话鬼使神差的出奇一致,离墨抱着双臂,一跺脚转过身不再去看长孙一澈,耳尖却是退不去的一抹嫣红。
“啧啧,这么有默契还说不是?”凌鸿煊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圈,勾唇一笑,然后将长孙一澈猛地往离墨那里一推,“遇见就不再错过,二哥你可得抓紧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