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宋典狱合下色盅的动作几不可见地咯噔了一下。
坐在两人之间的皇后紧紧盯着那光,眼底涌出惊惧,轻声呢喃,“这是……”
“皇祖母,您怎么了?”眼尖的即荣发现了皇后的异常,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指,皇后方才如梦初醒。
“没事。”不过一瞬间的失态,立刻被她完美掩饰,皇后眉心微蹙,她绝对没看错,刚才那女子使得肯定是千叶门咒杀的绝招:偷心术!
火把无声跳动着,看起来鬼魅阴森,将对峙的两人勾勒上忽明忽暗的光影。
“美人。”宋典狱与离墨视线相接,眼中恶狼光芒更甚,“你是不是想要三个四?”
“是。”离墨颔首。
“好,那我就给你个三个四!”说罢,色盅被猛然拔起。
离墨眉眼一扫,浅浅笑道,“那我赢了。”
“哈哈哈!”宋典狱根本不去看色子一眼,只是盯着离墨嗤笑道:“妖女,你给爷看清楚了,爷摇的可是三花聚顶!”
“不错!我赢的就是你的三花聚顶。”离墨勾唇,眼中光彩狂肆,广袖一扬道,“不信你看!”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
嚣张的话语瞬间止住,全场响起巨大的哗然声,宋典狱更是被眼前景象骇得猛抽了一口气,直接瘫在了椅子里。
只见那桌上竟是三个四!
“不可能!”
“你敢出老千!”他腾地起身指着离墨,浑身煞气沉淀,几欲爆发。
“我有吗?”离墨两手一摊,扬眉笑道,“我们之间可隔着桌子,就算我想出老千,也没那个身手啊。”
那一笑,看在眼底却是十分残忍,宋典狱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眼底抽出阴鸷的恨意,他掀了桌子,抽手就朝离墨甩了过去。
凌厉的掌扼住他的手腕,截住了那凶残的攻势。
宋典狱被她抓的一愣,手腕处渐渐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发出痛苦的挣扎声,扑通一声就给离墨跪了下去。
这一幕来的实在是太出其不意了,好恐怖的速度,她是何时出的手,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边上一群狱卒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魁梧如虎的宋典狱,被夜莺一般又娇又媚的女子给轻松制服,还跪在地上痛呼!
“宋典狱你好想忘了,刚才是我赢了,不是你!现在还由不得你动手动脚!”
离墨冷笑,沁凉的眸光直直射进他的眼底,“那女人不过给了你一块玉壁,你就胆子大到连二皇子的人都敢动?”她顿了顿,俯身在他耳边道,“从我被关进天牢的一刻,你不就寻思着想要玩我吗,既然你那么爱玩女人,我今天就让你玩个够!”
说罢,轻蔑一笑,松开他的手腕,转身向自己的囚牢走去。
“站住!”一旁的皇后终于惊醒,一掌落在扶手上,面色愈发阴沉,“传言澈儿带回来的女子手段狠辣,目无王法,本宫只当是以讹传讹!”
这女子居然敢公然当着她的面,出手打伤天牢典狱!
“将她拿下!”
“皇祖母,爹爹有令,任何人都不能对这坏女人动用私刑。”
深感皇后已经动怒,即荣赶紧展开双臂挡在她身前,那双稚嫩的眸中此刻却充满了坚决与无畏。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熟悉的令人心中发毛。
“即荣,你可知本宫是你爹爹的母妃!”
那人冷傲的眉眼闪过脑海,一种似曾相识感萦绕心头,不可能!
即荣只是澈儿捡回来的孤儿,也只能是!
话虽如此,皇后却不再下令,她护指狠狠掐入掌下的松木板内,站在她身边的狱卒何曾见过当朝皇后如此愤怒的场景,当下吓的腿肚哆嗦,险些软倒在地。
离墨在赌,赌皇后究竟狠不狠的下心,不顾骨血之情,私自下令将她处理掉。
而皇后同样也在等,等她露出破绽,她不信这女人甘愿留在天牢,忍受狱卒的轻挑,就只是为了给个典狱立威!
而离墨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僵持之际,她步子顿住,侧眸望着呆愣的宋典狱,再加一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