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桥吗?”
慕千邪微微一笑,看向姬魅桥的灰眸漾着丝丝柔波,他温声,“他是我的妻子。”
妻子?!
这两个字如惊天雷滚过整个大殿的上空,所有顿时呆住。
而听他这么一说,台上的孟千寻更是完全呆愣,慕千邪和姬魅桥是夫妻,那么姬魅桥肚子里的孩子是……
离墨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半天回不过神。
姬魅桥成婚了?
她不信。
可是对方说的那么坦然,那么坚定,虽是戴着面具,却也能猜出他此时眉目间的笑意定是十分好看。
视线落在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离墨仿佛受了重创,握着青翼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们是夫妻,根本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死死闭上眼,离墨只觉得心脏闷痛不已,半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腰间的青翼一寸寸拔出,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拂过一抹碧色流光。
“听闻九殿下有一死士,身手快如鬼魅,招数诡怪莫变。今日,我倒也想领教一番。”
那声音平静中透着极力的隐忍,如艰涩的刀刃寸寸割过她的心尖,千疮百孔。
离墨平望着慕千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斩断他的面具,看一眼他的真容。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他呢?
自己又该怎么办,和昔日最疼她爱她的明川决一死战吗?
“正合我意。”
慕千邪起身,将姬魅桥扶到座位上,又将那驼色斗篷仔细地披在她身上,笑道,“天寒,别受凉了,在这里等我。”
说完,转身又对离墨道,“这里地方太小,恐会误伤他人,不如我们去殿外比试?”
离墨望着他冷冷一笑,心道,你怕是伤了你的魅桥吧!
胸口腾起一股难言的怒意与悲凉,她却只是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取过那猩红披风兀自穿戴好。
而抬脚欲走的那刻,一道灼热的目光猛然向她射来,离墨回头看去,撞入一汪深邃柔情的幽潭。
长孙一澈静静地望着她,眼底身为皇子的理智和爱侣的不安,似藤蔓般纠缠挣扎。
离墨看着他,唇边溢出苦笑,也不知为何,眸光突然湿润,视线有些模糊,她忙扭过头以清冷无波的声音掩饰道。
“你我决斗,是生是死,旁人不得插手,否则便判那一方落败。”
说罢,再不犹豫,扬起紧绷的下颚径直出了殿门。
而慕千邪亦是跟着她走了出去,殿内沉默了一秒,旋即人们也都纷纷争先恐后地涌了出去,急着想要观赏这场惊世大战。
见两人出来,原本守在殿外的守卫立刻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去,奢华的前院里多出了一大片空地。
苍穹之上,阴云澎湃似怨气涌动,金阙之下,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数道闪电撕裂天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嗡鸣,落在两人之间,似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一场恶战。
风在耳畔呼啸,绞着那宽大的风帽瑟瑟发抖,慕千邪双手拢袖,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而对方却没立刻决斗,反而持剑向自己走了过来。
彼时,一道惊雷倏地划过他死灰色的眸底。
而那巨大的光幕中,女子一身滕纹素衣,墨色长发合着猩红披风在风中共舞,她手上握着一把青铜剑,每向自己走来一步,身后闪电就落下一道,雪光中,她双目平静似踏夜而来的罗刹。
她冷若冰霜的脸美的惊为天人,足以叫万千男子醉心窒息,她脚下步伐从容缓慢,一双黑瞳却只是定格在自己的面具上。
“你们两在干吗?玩大眼瞪小眼吗!”
赶出来看戏的凌鸿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当即平地一声吼,惊的众人都止住了议论。
他自然知道楚鸢就是尚离墨,而他对慕千邪的身份一直都有所怀疑,却还是本着兵行险招的方式,强行安排他参加今夜的门主之战。
因为他明白,这场战斗,不论是对自己,还是慕千邪,都意义重大!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止住众人的谣传,给场中两人争取时间。
姬魅桥笼着斗篷靠在殿门上,眼底的阴霾亦是愈加深重,斗篷下抱着琵琶的手缓缓收紧。
明川应该记不起尚离墨……吧。
阴寒刺骨的风在两人眼前穿梭而过,距男子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离墨顿住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向他,她人不动,只有长发轻轻地飘动。
“为什么要和我比?”她问。
“门主之位对我很重要。”
慕千邪依旧腹语作答。
“多重要?”
“有了它,我才能保护好魅桥。”
离墨低低地笑了,反问道,“你觉得她需要你保护?”
对方陷入了沉默,眼前的哭脸面具此时看来格外好笑,离墨勾唇,笑意僵冷,“你爱姬魅桥吗?”
那双灰眸静静地凝视着离墨的黑瞳半晌,方答,“爱。”
“你爱她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爱她。”
慕千邪似乎回答的极其认真,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姬魅桥和自己有夫妻之实,还照顾了自己整整五年,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孩子。
“就因为这个?”
离墨目光落在他心脏处,喃喃开口,良久的寂静,她倏地黑瞳一眯,冷声,“慕千邪,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眼底抽出一丝冷芒,离墨足尖一点身若轻燕向后掠去,手中青翼随之砰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