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不急不怒,再次坐回凳子,玉手执笔,手腕飞舞,接连画了几幅画,统统让东方酌交给男子,无一例外被撕成碎屑。
画上是一位男子歪在躺椅上,墨发披散,满面潮红,神情难耐,衣衫凌乱,胸前春光乍泄,两条雪白的大腿微微张开,衣衫朦朦胧胧遮住小腹,端的是香艳无比,让人狼血沸腾。
锦荣国的男子就好比大陆国家的女子,这种放荡的模样只能在自家妻主面前展露,若是让其他人看去,必然导致声誉受损,更有甚者会终身难嫁,今日苏闲竟然臆想了这样一番香艳的场景,就好像用目光看遍了他的身子,如何能忍?
满院纸屑纷飞,那样大胆的画没有几人敢作,何况还是对着这位性子狂躁的公子。直至剩下最后一张画纸,苏闲依旧不对所画内容做任何改变,她亲自拿着,没有再给男子看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你是故意羞辱我不成,今日要你狗命!”男子语气充满杀意,双手成爪状,身形快速冲向她,往后心而去,下手狠辣。
苏闲制止东方酌出手,忽然转过身子,抬手与他对上一掌,看着对方退后几步,她蹙眉不解道:“我不过是为公子做了幅画,甚至分文未取,公子缘何娶我性命?”
“你看看自己作了什么东西!我看你在仁王府如此猖狂,想必是那人派来的细作,我知道她信不过我,你恐怕是来给我下马威的,回去告诉她,如果敢动我弟弟一根毫毛,就别想让我为她卖命!给我滚!”男子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息。
凝了凝眉,她清楚对方口中的那人自然不是指仁王,不由得揣测莫非是女帝?亦或者其他势力?眼前这位男子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如今被迫卖命,而此事仁王定然早就知道了,亏他还自以为掩饰得好。
然而她果真是被仁王当成了细作,还特意用男子来试探她,不得不说仁王府的水太深,刚才的事情肯定传到仁王耳中。
苏闲板起面孔,下巴微昂,视线冷冷逼视着他,声音亦是冷冽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人,我只是画师罢了,至于今日这幅画,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公子适合而已。”另外就是要故意激怒你!
“哼!”男子白她一眼,显然不信。
“信不信全凭公子个人。”她不想与对方多费口舌,拉着东方酌向院外走去。
男子目光一沉,暗忖无论对方是不是那人的手下,他并没有说出那人是谁,是以即便对方向仁王高密,只要他抵死不承认,仁王也不能拿他如何。
思及此,他方下心来,倒在躺椅上调整内息。
在去书房的路上,东方酌放开她的手,步伐极快的径自走着,将她甩在身后一大截,俊美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似乎十分生气。
见此,苏闲唇边的笑意无奈,快速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问道:“为何不等我?”
东方酌傲娇地冷哼一声,却是不发一语。
见此,她噗嗤笑出声,捏捏那略微鼓胀的面颊,戏谑道:“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说夫君吃醋了。”
“是,我既生气又吃醋,你奈我何?”东方酌傲娇不改。
“我能奈你何?自然是哄着了,不过你到底为何生气吃醋?总归该让我明白‘死’在哪吧。”苏闲揽住他精壮的腰肢,轻声细语。
“你轻易不作画,每次作的画我都会小心珍藏,而那个男子竟撕了你的画,而且还是好多幅,你不仅没有生气,还不断作画让他撕,我就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东方酌的话透着浓浓醋意,向她排山倒海而来。
苏闲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柔声安抚道:“你想到哪去了,他样貌不及你俊美,性子不及你温和,我怎会看上那样暴力的男子呢。”
东方酌面容委屈,怀疑未减,苏闲不禁叹口气,从腰间解下玉箫,淡淡道:“天地难表我的坚定,只能吹一曲来抚慰夫君了。”
手臂微抬,朱红的唇瓣触上略带凉意的玉箫,柔和舒缓的曲调缓缓倾泻而出,似微风拂过心田,潺潺流水淌过山涧,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蒙上层氤氲光圈,女子美丽的面庞含着笑意,凤眸波光潋滟。
悠悠乐音灌注了苏闲的些微内力,穿透力极广,整个王府都能听到,在书房处理政务的仁王亦不例外。
暗卫禀告完苏闲先前在院中发生的事,便悄然退下,仁王眉头紧蹙,垂敛的眸子让人看不透想法,忽然传来悠扬舒缓的萧音,她不自觉侧耳倾听片刻,觉得当真是余音绕梁,人间难得,伴随悠远的曲调仿佛置身于飘渺的仙境,不由得内心一动,想结识吹奏之人,唤来管家询问一番,却是不知何人,干脆直接顺着箫音而去。
另一处的房中,苏御正埋首于书卷,听到熟悉的曲调,顿时心中大惊,向来平静的眸子波浪翻滚,转眼已经走出门外。
这曲子是苏家历代相传的,早在幼年时就已经烂熟于心,只有嫡系子孙才知道,而苏闲更是对曲子稍加整改,将其作为她的专属曲调。
如今有人吹奏,还是吹奏的改良版,此次十有*是小珠玉来了!
她身中奇毒,每月十五遭受巨大痛苦,别说应对危险了,就是保持清醒都困难,稍有不慎就可能送命,此弱点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任人宰割了,她还闯进了王府,这里安插着各方的眼线,一旦被盯上十分麻烦,这丫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