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泪如雨下,抽泣道:“王爷,依依,依依害了你。”
“没有什么害与不害的,如果论对错,我应该是做了件对的事,这件事我还能担当的起。
等到我哪一天担不起的时候,依依,如果你能为我烧一些纸钱,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凌依依心中五味杂陈,想劝劝李落,可是眼下的自己哪里有资格再替李落劝慰分忧。
就在这一瞬间,凌依依看着李落,突然觉得自己做了此生最错的一件事。
或许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一个李落这样的人,指尖的幸福就这么从手边流了出去,再也抓不着了。
“你暂且休息休息,不要露出马脚,剩下的事我和太傅自会想办法办妥。
不要哭了,哪有新娘子哭成这样的,就当作你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李落伸手轻轻擦去了凌依依脸上的泪痕,温颜说道。
这个感觉很暖,很温馨,凌依依痴痴的看着李落,看着屋中还没有撤去的红妆,李落出屋很久了也没有动。
就这么坐在桌边,心尖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会是男女之间的请爱么。
太傅府。
太傅凌疏桐脸色铁青,罩上了一层寒霜,听到李落略略说出此事,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寒声大骂道:“孽障,混账,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太傅息怒,事已至此再怎么动怒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怎么能躲过这一劫吧。”
“躲?怎么躲!欺君罔上,死不足惜,没想到我凌疏桐半世清名竟然毁在这个丫头身上,寒门不幸。
王爷,本官绝不姑息,该杀杀,该定罪定罪,王爷英名决不能毁在凌家手中。”
李落放下手中茶杯,轻声说道:“凌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如果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凌姑娘难逃一死,凌大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轻则革职,重则祸及九族,你我还要从长计议。”
凌疏桐一滞,颓然说道:“王爷,哎,你还有什么办法么?”
“凌大人似乎对凌姑娘的事已经有所怀疑了?”李落淡淡问道。
凌疏桐脸色一变,还待否认,突然看见李落洞悉人心的目光,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椅子上。
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家门不幸,王爷,下官实在是无话可说,以前下官就曾点拨过这个孽障,可惜到头来还是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是下官教导无方,不管王爷怎么做,下官绝无二话。”
“凌大人不必如此,如果李落想借此生事,今日就不会是我孤身前来了。”
凌疏桐听到李落这样说,此事还有转机,起身长揖及地,诚颜说道:“如果王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凌家渡过此劫,凌家上下以王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李落扶起凌疏桐,和声说道:“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不忍见凌姑娘大好年纪就香消玉殒。
这件事一旦到了年关再难遮掩,只有在年关之前才有一分生机。”
“还请王爷直言。”
“休书。”
凌疏桐乍闻李落之言,宛若五雷轰顶,嫁入王府还不到一个月便被休聘,传出去无异是个天大的笑话。
凌疏桐惊得目瞪口呆,骇然说道:“王爷要休了依依?”
“凌大人可还有万全之策?”
凌疏桐一怔,良久道:“下官愚钝,哎,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但只是我一人很难做到滴水不漏,唯有请大人相助。
既要追责,但也不能太甚,将朝野上下的诟责说辞悉数推到我身上,可保凌姑娘无碍。”
凌疏桐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赧然说道:“王爷,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世间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公平可言,我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有公平?
凌姑娘不过双十之龄,还有大好年华,如果就这样葬送了性命,岂不是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这,下官真是无话可说,王爷对凌家恩同再造,下官委实难在厚颜推泼助澜,妄加评说王爷。”
“凌大人,你我在朝**事多年,算得上心照不宣,有些事我承担起来更方便些,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日后监法司的事还要凌大人多多操劳。”
“好说,下官义不容辞,王爷但有所言,凌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是皇上那里不知道王爷要怎么斡旋?”凌疏桐小心问道。
“皇上那里我会想说辞,凌大人不必劳心,此次休凌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年关过后,我会迎娶府中另一个女子,想必凌大人已经有所耳闻,凌大人置身事外就好。”
凌疏桐一怔,勉强一笑,李落休了凌依依,却娶了一个丑陋女子为妃,也不知道卓城中的人该怎么笑话太傅府。
可是如今时间这样仓促,李落不计前嫌已经是仁至义尽,不过凌依依以后怕是见不得人了。
凌疏桐搓着双手,低声说道:“王爷,不知道可否给依依留些情面?
一日夫妻百日恩,依依万死难辞其咎,可是她一个姑娘家,这以后恐怕出不了太傅府的大门了。”
李落静静的看着凌疏桐,淡淡问道:“怎么留情面?”
凌疏桐嚅嗫半晌,艾艾期期的说道:“能否请王爷说不喜欢依依这个孽障?”
“哦,凌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说为了娶别人而不惜休了凌姑娘?”
“这,哎,下官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