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酒意上头,语气就有些呢喃,“你既入了这里,怕是家里也没人了,认了我这个哥哥,日后就是将军府的公子,排行老四,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弟一妹,可记清楚了?”
小高僧一见琴歌就有种想要护着的诡异感,她到底受佛熏陶多年,也不觉得多纠结,只微微诧异了一下,也就顺从内心的感觉,帮他赎身,甚至连后路都安排好了。
琴歌眼眶一热,断没有想到只短短的时间,小高僧连他的将来都想好了,也不曾想到小高僧竟然愿意接受他这样一身污秽之人做弟弟。
将军府的四公子,那是连做梦都不敢的白云啊!
酒后醉言,又何尝不是真言?
他内心的惆怅不甘,忽然之间都散了,连坠入淤泥的怨恨的都散了许多。
或许自己此番的磨难都是为了成全这一日?
小高僧扔了个炸弹之后,就脑袋昏沉沉的,昏昏欲睡,琴歌小心翼翼的将小高僧扶上了自己的床,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就那么站在床前无法抬步,就那么看着那沉静安然的睡颜,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平静。
因着这份平静,他离开房间站在高台上挂牌的时候,表情都是安然而沉静的。
还有什么不甘的?有一个人愿意做他的哥哥,愿意将他接纳进自己的家庭,这一生还有何憾?
因为这份真心在*横流的青楼太过难得,他更是用心珍惜,断然不肯牵累了真心怜惜他的人。
将军府啊,寻常人听了或许会高不可攀,但是他却知道,今晚对自己势在必得之人中,有许多纨绔都不是一个区区将军府能招惹的,所以他没有喊醒那个要给他一个家的二哥,没有去成为那个渴望的快要疯了的将军府的四公子,却还是毅然站在这里。
“二哥……”台上的琴歌嗫嚅着这两个字,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一生怕是再无法光明正大的叫出这个称呼了。
但为何心却滚烫一片,即使面对台下各色污浊的目光,也断然无惧!
而此时的小高僧却不知道因着自己酒意上来的一番话,反而更坚定了琴歌不牵累她的决心,不曾叫醒她,自个儿悄悄去挂牌了。
但心有牵挂自然睡的也不踏实,虽花果酒后劲强大,但一心惦记着为琴歌赎身的小高僧终于还是在琴歌站上台后的不久,睁开了醉意浓浓的眼睛。
入眼时一袭朱红色的衣摆,随着来人的呼吸一起一伏,传达了此人压抑着的怒火。
小高僧虽不曾完全的清醒过来,但武者的本能让她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心里隐约已经猜出来者是谁,不敢抬头看,只傻愣愣,直勾勾的盯着那裙摆,装傻儿!
太子殿下简直快气疯了,进来之时,看到睡在另一个男人床上安然自若的傻师弟,若非自制力过人,早就直接一掌劈了——床!
这没心没肝的小东西,昨儿夜里还千方百计爬他的床,今儿个倒好,竟然不声不响在别人床上睡得安稳,简直要气死他的节奏啊!
本来就快气爆的太子殿下见傻师弟醒了,还敢装傻儿,顿时再也忍不住了,粗暴地将傻师弟从床了拖了下来,他是一刻都不乐意傻师弟睡别的男人床了。
小高僧不知道高冷师兄是怎么了?怎么气得如此厉害?
上一次自己跟小丸子从宫里偷溜出来,高冷师兄不也没生气,还带她看桃花的么?
怎的这一次就这么厉害?
难道是发现了她偷偷儿喝酒的事情了?
小高僧想了又想,就觉得高冷师兄生气一定是因为她喝酒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高冷师兄也不该如此生气吧?
就算是她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高冷师兄快要气疯的节奏!
傻师弟也不敢抱怨高冷师兄动作太粗暴,乖乖儿的顺着他的力道站在了地上,缩了缩脑袋,抱着我背着高冷师兄喝酒,的确是错的心态抬头,被高冷师兄那难看的脸色吓的浑身一抖,后背凉气十足。
高冷师兄脸色太难看了,看她的目光阴戾的像是要将她吞了的凶残,简直是——吓死宝宝了!
看来高冷师兄这次真被她气大发了。
傻师弟意识到情况不妙,半点再没有装傻的心思,谄笑:“师……兄,你那么忙,怎么有空来接我回家啊?”
听傻师弟将他的东宫当做家,高冷师兄的怒气微微收敛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依旧阴冷的盯着她,反问:“你还知道要回家啊?还知道家里有我这个师兄在等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玩的乐不思蜀了?”
怎么这话听着怨气十足?仿佛妻子责问玩疯掉不着家的丈夫似的?
傻师弟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跟震惊了一下,随即将这荒谬的念头掩下,十分认真的给太子殿下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回家,也知道师兄在家等我,而且我根本没有玩得乐不思蜀,我这不是有正事要办吗?”
她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忙四处看了看,没瞧见琴歌,脸色一变,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叫道:“琴歌呢?师兄,你瞧见琴歌没有?我要替的赎身的……赎身?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子殿下见她神色如此紧张,显然十分在乎那个叫琴歌儿的小倌,想到侍六传回宫的话,刚刚被傻师弟安抚住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脸色难看的不能用言语表述,只神情阴鹜的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