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晚风吹拂,澄静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一抹俏丽的身影立于湖边,双臂环胸,一脸的讳莫如深。
一件蓝色长衫披在她肩上,她微微侧过头,唇角轻勾,淡声道:“我还在犹豫。”
“我知道。”
楚笑风与她比肩而立,嘴角扬起的弧度异常温柔。
晚风再次从湖面划过,一缕微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为那艳美绝伦的容颜上平添一抹轻柔。
她抬手,将碎发勾至耳后,抬头对他轻轻一笑,在这一刻,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你不用跟着我,让飞钰来水牢找我。”
“好。”
他缓缓点头,因为知晓她的想法,遂并未多问缘由。
目视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他发出极低的一声叹息,转身回了绣楼。
水牢的湿气很重,楼溪月一踏进这里,就感到阵阵寒意侵袭,让她忍不住拢了拢双肩。
越往里走,湿气潮寒就越重,她不禁皱眉,处于这样的环境下,盛冬芸还活着吗?
直到关押盛冬芸的那间房,她不得不佩服,盛冬芸的意志力还真是强大!
这样还有力气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看她,她摇了摇头,打心底佩服啊!
“楼溪月!你来看我笑话?”
被关多日,盛冬芸的声音十分沙哑,嘴角泛起白皮,双眼凹陷,脸骨瘦削,当时的倾国倾城之姿再也不复存在。
楼溪月姿态慵懒的倚着水牢外的护栏,悠悠笑着看向她,缓声道:“芸姨,做人呢,不要太高看自己。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笑话可看?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顺便……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哈哈哈!”盛冬芸狰狞又疯狂的仰天长笑,眼露凶光,“你是来杀我的?”
“没错。”
“哼!能杀我你早就动手了!楼溪月,你别拿我当三岁孩子,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敢杀我!一旦你杀了我,这掌门之位还能坐得稳么?”
“为何不能?”
楼溪月笑着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芸姨,平生我最痛恨道德绑架!虽说你是我的长辈,但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在我看来万死也不足惜!若是我将你的事情抖落出去,你觉得,这天下还会有人骂我亲手弑亲吗?!”
盛冬芸心里一沉,眸色陡然发生了改变。
“你也有怕的时候?”
盛冬芸没有说话,她从石床上挣扎起来,费尽地跳进石床下面流动的雪水中。
冰冷的雪水浸透衣衫,她冷冷地打了个寒颤,步履蹒跚地走到护栏前。
“我就在你面前,有本事,你动手啊!”
盛冬芸眼中充满癫狂之色,一手指着楼溪月,看向她的神色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仇?
的确,两人之间的确有仇!只是,报仇的那个人应是楼溪月才对。
“先别急着死,我还有一个消息没告诉你。”
“呵呵,什么消息?”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楼溪月微微一笑,身子微倾,在她耳畔落下一句话。
“盛筱凡,死了。”
死了?
顿时,盛冬芸身上凝起一股肃杀之气,她哈哈大笑,泪水滑落脸颊,眼中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是你杀的?”
“就当是我也无妨。”
反正她也想让盛筱凡死,不是吗?
“她是你亲舅舅的女儿,你竟然下得了手!楼溪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良心?”楼溪月冷冷笑道:“这世间谁都可以说我没有良心,唯独你没有资格!在你与魔界联手害我父母时,可想过你自己的良心?即使盛筱凡是我亲舅舅的女儿又如何!伤我之人,我凭何要饶她?”
盛冬芸眼中覆上一层雾气,狞然一笑,听到楼溪月的话,她竟道:“你说得对,我是没有良心,但那也是因为盛卿心!楼溪月,你与你娘简直一个样儿!盛筱凡喜欢御向晚何错之有?她没有错,却要因你备受情爱折磨!你杀了她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留她何用?”
“她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
“哼!位置?我是偃师!偃师弃情绝爱,怎会为了她动用别的心思?”
楼溪月勾起唇角,听见水牢外传来的声音后,她转头看向正走来的那抹身影,唇角勾起的笑意越老越浓。
“掌门。”
飞钰走到楼溪月身前,神色不似以往的嬉笑玩闹,而与那时再混沌之墟上一般淡漠冷静。
“你是想自己报仇,还是由我动手?”
“由您来。”
飞钰低下头,抿唇道:“您与盛冬芸之间的血海深仇更甚于我,我愿意让您动手。”
楼溪月挑高了眉梢,淡笑道:“这样吧,我给你留一口气,剩下的,你来?”
飞钰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听您的。”
楼溪月手腕轻转,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她掂了掂匕首的重量,微笑着对一脸苍白的盛冬芸道:“芸姨,我以盛筱凡的血在前方为你开道,千万别说我对你不好。”
“慢!”
盛冬芸有气无力地爆出一声惊呼,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大叫道:“你真要杀我?”
“不然呢?”以为她是说着玩的么?
“你敢动手?你就不怕身败名裂?”
“怕?”楼溪月轻蔑地吐出一个字,眉头微扬,懒洋洋地笑道:“我说了,若是我将你做过的那些事宣扬出去。这天下,还会有谁骂我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