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他用了九成力道。如果楼溪月不是修仙之人,恐怕已经死于他掌下。
眼见楚笑风坐起身,以剑支撑重量的楼溪月再也支撑不住,她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向下滑落,单膝跪在地上。
同一时间,楚笑风闪身到她身边,在她跪在地面上的那一刻起将她扶起,眉峰紧锁,心疼又不失温柔地开口:“还能坚持住吗?”
“没事。”
楼溪月用袖子抹去唇边的血渍,她幽冷一笑,看向裴觉的目光里已充满了杀意。
不论他现在有多痛苦,也不管他现在有多愧疚,她都会报这今日的一掌之仇!
和fēng_liú动,沐曦然与顾无言在此时赶来。
沐曦然瞬间跑到楼溪月身边,代替楚笑风扶住她,气愤的握拳,“主子,是谁伤了你?”
楼溪月笑而不语,锐利地视线扫向裴觉,裴觉始终低着头,似是不敢承接那道目光。
“我现在就替你去报仇!”
“无需。”楼溪月倚着她而立,在她耳边低低一笑,“无需替我,我会亲手杀了他。”
顾无言一眼便瞧出她伤的很重,遂从空间里拿出一颗药丸让她服下。
楼溪月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吞下药丸。
另一边,被刺穿肩膀的楚牧之晃了晃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地对楚笑风道:“你是回来,还是留下?”
楚笑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终于从唇内吐出两个字。
“留下。”
溪儿伤了父王,裴觉伤了溪儿,而父王,伤了他。
“楚笑风,你选好了?你若选择留下,日后就不要后悔!”
“我留下。”也不会后悔。
“好!好!好!”楚牧之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英俊的脸庞有些变形,狞然一笑,“你给我记住,你始终都是我楚家男儿,即便你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修罗界,你也始终都是修罗皇室的皇子!这个身份,你别想摆脱,这辈子你也摆脱不掉!既然你做了选择,我便会让你看看,她,是怎样死在你面前的!”
话已说得这么决绝,两方都没有粉饰太平的必要了。
楼溪月冷冷地望着他,嗤笑道:“六界中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有本事别在背地里耍阴招!楚牧之,我们走着瞧!”
楚牧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叫裴觉带着他离开了人界。
当两人的身影在交界点消失后,一道白光也随之穿透交界,笔直地朝前飞去。
楚笑风敛下眸,遮去眸底划过的那抹黯然,他走到楼溪月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温润地看着她道:“我带你回去疗伤。”
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楼溪月将脸贴靠在他心口,眸子轻阖,由他御剑飞回了苍羽派。
沐曦然拔起地上的飞雪剑,与顾无言紧随其后。
日光逐渐变得有些刺眼,光线移动,照在地上洒落的一大片血迹上,似在无声诉说着方才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裴觉带着楚牧之回到修罗界,他刚把楚牧之扶到椅中坐下,就听楚牧之吩咐道:“把安阳那个臭小子给我叫回来!笑风已反,难道他也想反了不成?”
裴觉低下头,从旁边拿出了药箱放在桌上,沉默不语。
片刻,楚牧之发现他一直没说话,诧异地抬头,却发现裴觉的身子开始透明,逐渐有消失之态。
“怎么回事?”
大惊之下,楚牧之握住他的手,结果抓了个空!
裴觉勾起一丝苦笑,摇头道:“王,您别怪楼掌门,这是我罪有应得的。”
“她……”对你做了什么?
裴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消失,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们走前,她就用元心功法打碎了我的元神,能带您回来我已是撑到了极限。王,很抱歉,我对大皇子还是不忍心,我没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已化作粉末飘散于风中。
楚牧之愤怒地重重捶了下桌子,那桌子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立即碎裂成块。
药箱随着倒塌的木桌掉在地上,里面的药丸洒落一地,楚牧之瞥了一眼,目光沉沉。
他知道裴觉想说什么,如果裴觉昨夜能把笑风骗出来,他也就不用今日这般费力的与楼溪月周旋。
自己交给裴觉的任务他每每只做一半,说到底他对笑风到底还是有份忠心在的。
这么多年,裴觉是楚牧之最好的得力助手。如今裴觉消失,这让他感到很不习惯,甚至还为他的消失从心底升起一丝仇恨。
元心功法。
楼溪月。
他坐在椅中,眸中的幽冷似一把冰刀直刺人心。
楼溪月,不杀了你,不灭了苍羽,不覆了人界,我楚牧之岂能甘心?!
楼亦诀,盛卿心,本来我还想放过楼溪月一马,可她今日欺人太甚,我们之间的十数年之仇,我定会亲手报在你们的女儿身上!
……
楼溪月受伤的消息传回苍羽,整个苍羽上下无一不担心她的伤势,几位长老更是跑去她的绣楼,挤开楚笑风,由他们来亲自照顾。
“楚笑风现在是我的男人,你们要不要这么排挤他啊?”
楼溪月趴在床上,委实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端起药碗,强忍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喝了个精光,转过头便发现他们正在欺负他。
花长老捋了捋胡须,又把楚笑风往门口挤了挤,然后对楼溪月咧嘴笑道,“我们是在和楚皇子沟通感情,丫头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