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萝心里却不以为然,心想,龙璟把成亲这事,办的可太认真了。
连喜贴都是他亲手写的,上书:
有女二八,芳华正貌。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龙璟的字,与他的人一样,看着就叫人心驰神往。
沈月萝抚着红纸写的字,心中百感交集。
再不想承认也没用了,她觉得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心。
曲氏走过来,温柔的笑着:“这些都是龙璟准备的,他比你可有心多了,连我跟郑老头的衣服,也一并差小春送了过来,你倒是说说,是不是比你更贴心?”
沈月萝收回手,嘿嘿直笑,“他这个人就喜欢掌控一切,娘,您可别太认真了,这个时候成亲也是迫不得已,谁又知道以后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傻丫头,到底是我们看不清,还是你自己看不清!”曲氏笑的意有所指。
这时,有人过来敲门,又是小春。
“主子,王爷让我过来问问,还有多久才准备好,午时之前,得迎亲过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龙家的旁支大多已经到了,朝廷那边,就由成王殿下主持,只是这边,还没定下。”小春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新娘子啊,当然得王爷看第一眼才行。
沈月萝坐在梳妆台前,秋香跟曲氏就站在她身后。
听了小春的汇报,她拨弄着湿漉漉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模糊面容,想了下,才道:“这边就让我娘跟郑叔坐长位,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曲氏梳头的动作一顿,为难道:“还是让你爹坐长位吧,他是你爹,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不成,生而不养,他不配做我爹,这事就听我的,以后郑叔就是我爹,郑林就是我亲哥,”沈月萝语气不容反驳。
小春自然听她的,“是,那小的这就去办。”
“娘,我还有个事得告诉你一声,你还记得郑家二叔吗?他回来了,肯定会来参加婚宴,他这个人不简单,要是找你说话,尽量别理他,也别去过问任何,关于沈家的事,”沈月萝想到沈邪那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
“你说可是沈谐?”曲氏梳头的动作停了。
“老夫人,把梳子给我吧,”秋香从曲氏手里拿过梳子,等她梳好估计得下午了。
曲氏心思乱了,也不强求,便把梳子给了她,自己坐到旁边,给月萝挑珠花。
“娘,你认得沈谐?听说他自小离家,极少回来,昨儿我碰见他,觉得他这人不简单,我怕他找你的麻烦,若是他真的找你了,让阿吉去收拾他,定要打的他抱头鼠窜!”
她最讨厌蛇了,沈邪更是一巨毒无比的毒蛇,如果他敢轻举妄动,定不会饶了他的性命。
曲氏面有愁容,“他小的时候,日子过的也苦,那时候,沈奎整日挑着担子,四处做生意,很少在家,我跟他成亲之后,他也是长年在外面跑生意,直到你出生,他也没怎么顾过家,所以那个时候,沈谐年纪虽小,但真的很能干,就是脾气不太好,整天不说话,只要不干活,就一个人躲在草堆里睡觉。”
曲氏说的断断续续,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有些细节,她不大记得,或者只记得一些轮廓。
沈邪那会,只有十二三岁,却要承担起整个家的重任。
他小的时候,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加上身材纤细。
经常被过路的人误以为是女孩,如果是年纪小,这样的话说也就说了。
可随着沈谐年纪长大,嘲笑他像女孩的人,也越说越难听。
主要还是沈谐发育的晚,喉结,胡子什么的,长的都比同龄人晚了很多。
具体变故是怎么发生的,曲氏并不知道。
她只依稀记得,有个下雨天,沈谐披头散发的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血迹,整个人的眼睛是空洞的。
在他回来之后,沈奎很快也回来了,脸色同样不好。
两人躲到树林子里,大吵了一架。
接着,沈奎跑走了,沈邪也变了。
打那天之后,沈奎突然有了一笔钱做买卖,这也是他富贵的开始。
曲氏曾经追问过,钱从哪来的。
沈奎只说自己去赌钱了,这些银子都是他挣来的。
至于沈邪,性情大变,不务正业,好事不干,坏事干了一堆,最后竟离家出走。
“妮儿,娘总觉得沈邪也是个可怜人,所以你别太针对他了,要是他真的回来接手沈家,就让他接手吧,反正沈家啥也没了,周秀兰再不敢对付你,”曲氏忧心的道。
“这事我自有分寸,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的感觉跟您不一样,不过我也答应您,只要沈邪别来惹我,我不会先下手的!”
“主子,梳好了,”秋香这时放下梳子,提醒她。
沈月萝朝镜子里看,“好大啊,而且还很重,你到底插了多少支珠花?”
“别乱摸,也没插多少,七八支,主子,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待会王爷过来接您,等拜完了天地,还得在永安城中走一圈,好让百姓们都看见您,自然要打扮的富贵一点,免得叫人看了说咱们寒酸,还以为永安穷呢!”
“那你干脆给我做个金帽子,扣在头上,多好啊,”沈月萝好笑的道。
曲氏佯怒打了下她的肩膀,“就会胡说,今儿是成亲的日子,我们着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