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跑开的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又跑回来,“真笨,长那么矮。”
骂归骂,可他还是蹲在弟弟跟前,好让他可以爬到自己背上。
小男娃看见哥哥回来了,高兴坏了,拍着小手费劲的爬到他的背上,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快跑,快跑!”
少年背起弟弟,撒开腿追着前面的几个小娃而去。
一群小娃笑着,闹着,跑远了。
留下四散逃开的鹅,田野间的笑声,一直传到很远。
安义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十分感叹,“我小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背着我,在田野间奔跑,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大哥个子很高,可是很瘦,但他背着我,跑的可快了。”
沈月萝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儿时的时光,有甜有苦,有笑有哭,你瞧!”
正说着,前面那个背着弟弟跑的少年,一不小心,摔在田里。
兴许是顾及到弟弟,他摔的时候硬是撇开了田里的稻岔,自己重重的跌在田梗上。
弟弟从他背上爬下来,丁点大的小人,紧张的扯着哥哥的手,给他吹气,“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多么暖心的一句话,让少年眼眶里的水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哥哥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哭,不就磨破点皮嘛,有啥大不了的,过来!”
他再次蹲下,想让弟弟爬上自己的背。
“哦,”三四岁的小娃,也不懂得拒绝,再次爬了上去。
少年大概伤了膝盖,在弟弟爬上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下,不过很快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驾驾!”弟弟趴在哥哥背上,扬起小手,喊着口号,脏兮兮的小脸笑开了花。
哥哥受了弟弟的鼓励,跑的更快了,像个野牛似的,冲劲又快又猛。
远处干活的大人们,慈爱的笑看着他们玩耍。
安义有感而发,“不错,童年的时光,有哭有笑,现在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
沈月萝也笑着道:“为了保护这一份温暖,咱们也要守住永安这个地方,所以啊,还是继续努力吧!”
安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对,守住这里,让永安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那些坐在官位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守住一个安宁有多么重要,多么神圣。
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含义。
几人从田地间经过,又往前走了些距离,遇上留在这里帮助百姓收割水稻的一队士兵。
看见沈月萝等人到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并不认识沈月萝,但他们认得安义,见到将军到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就要跪下去。
安义急忙上前,很亲和的免了他们行礼,并对他们道:“这位是永安王妃,前来看望百姓,也看望你们!”
沈月萝淡淡一笑,走上前,看着一张张朴实黝黑的脸,启唇道:“帮百姓干活,你们觉得委屈吗?”
几十人的队伍,安静的好像一个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一次面对身份高贵的人,他们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义笑着道:“你们不必拘泥,让你们下乡帮助百姓收粮,就是王妃提出的主意。”
“没错,”沈月萝接下话,“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从穷苦百姓中而来,做人不能忘本,你们当兵守护永安,守护的不仅仅是永安一方土地,还有这些永安百姓,所以今后我们提倡,闲时为民,战时为兵,你们觉得如何?”
几十人的队伍还没表态,围观的百姓却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以后当了兵,还能回家干活?真有这样好的事?”
“对啊,我是听说,当了兵,就是公家的人,连家门都不能轻易的回,否则就是通敌!”
“我们村的王二,因为家里穷,才去当的兵,想混口饭吃,可谁成想,进了军中,就不给出来了,连家里的老人过世也没能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可怜哪!”
有个老人家,拉着自己的儿子,睁着浑浊的双眼,蹒跚着走到沈月萝跟前,“王妃娘娘,我听人说,永安就要打仗了,这往年……只要一打仗就要征兵,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娃,就靠他传宗接代呢,家里的活也指靠他,能不能求求您,别让他从军了,他要是走了,我们老两口就得喝西北风了。”
沈月萝握住老人家的手,眼睛有些酸涩,“您放心吧,打仗的时候,我们不征兵,全靠自愿,家里只有一个男娃的,也绝对不强求,以后每逢春种秋收,军中都会遣人下来帮助你们收粮!”
“那太好了,太好了,儿啊,快谢谢王妃娘娘,我们有活路了,”老人家拉着憨厚的儿子,非要给沈月萝下跪。
沈月萝吓的退后一步,秋香急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我们王妃娘娘心善,会为你们考虑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或者官府办不了的事,都可以到永安城里去,娘娘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沈月萝笑着点头,“不错,以后你们不管是有难办的事,还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去城中的府衙,会有人支会我,诸位不必担心有人阻拦,也不必忧心有什么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本妃跟王爷,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这些最普通的百姓,他们不是没有诉求,而是不敢有诉求。
传统的观念,束缚了他们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