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骄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心底越害怕面上越淡定,枪口戳着宋锦的脑门,冷哼道:“怎样?”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瞬他手中的枪就落在对方手中,他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豁然抬眸,却见宋锦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枪,细长的手指勾着扳手快速转动,看得人眼花缭乱,她挑眉望来,面容是生若夏花般的灿美,落在童骄眼中却是那么刺眼。
“有你们老大在前边顶着,用得着你出手吗?”列娃能做他们的老大可见他本人能力,她和列娃安然无恙的待了一夜,早上列娃还让人送洗脸水进去,即使宋锦身份有疑,也用不着童骄在这儿出头。
童骄也反应了过来,眯着眸子仔细看了宋锦一眼,恨不得化身x光线,把宋锦上上下下扫视一遍,但最终冷哼了一声,“你要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我第一个崩了你。”凶狠的撂下这句话,童骄扭头离开。
“慢着。”身后人突然出声喊住他。
童骄停下脚步,扭头望来,宋锦把手枪扔他怀中,笑道:“你的手枪,收好了,记着,以后这东西别随随便便就亮出来。”
童骄噎了噎,把手枪揣怀里,扭头大步离开。
他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人送外号疯子,就说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这种人是最可怕的,没想到在一个小姑娘手中吃了憋,这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尤其是之前宋锦给他留下的柔弱印象,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这个淡定自若轻轻松松就将他压制的少女相比。
心底暗想,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还真不愧是戏子出身,演技一流啊。
刚出茅草屋,阿德就走了过来,这家伙闲不住,昨晚又跑山里打猎去了,天明才回来,将将眯了一会儿,就有士兵来喊他,说是童骄大校找他,这群人虽说都是亡命天涯的恐怖分子,但内部等级分明,俨然一支正规军,各自都还保留着在军队时的军衔,列娃年纪轻轻就是中将,而作为他的亲信,童骄本人又极有能力,也是大校军衔,阿德因为为人大大咧咧的,拼死了也就是个中校,级别在童骄之下,他虽然心底不服,也得服从命令,但私底下两人也是以兄弟相称。
看到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对劲的童骄,阿德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大说你了?”
童骄瞪了他一眼,大步朝前走去:“废话少说,老大找我们,快跟上。”
阿德扭头看了眼茅草屋方向,皱了皱眉,扭头跟上童骄。
早饭是小兵送进来的,一碗稀粥,一碟小菜,看着就没胃口,宋锦连动都没动。
昨夜她和列娃开诚布公的谈了谈,她发现列娃并不是如他外表表现的那般淡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沦为弃子,现在也是在撑着时间,宋锦觉得他是在等,等一个时机,她猜测列娃绝对掌握着什么秘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就是他的保命符,但他不确定,所以当宋锦这个定时炸弹出现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她除去,而是静观其变,两人都是在赌,赌对方的底牌。
她没有把底牌都亮出来,这个列娃太莫测,以防万一,还是留一手。
她会把人质安然无恙的带出去,不会引起警方怀疑,也承诺把他们引渡出国,送回中东,到了那里,就是他的地盘,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但她做这一场可不是给列娃行方便,她要的是一支正规军,能成为她手中利剑的一支军队,为她把那个神秘的生物研究机构撕开一道口子,所以,她要拥有绝对的主权,她之前想的很好,可在见了列娃之后,她有些不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个容易掌控的人,一个弄不好就可能引火烧身。
宋锦心思转了几转,不仅没退缩,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了一个目标坚定不移的奋进。
宋锦垂眸,抬手落在小腹上,唇畔笑意轻柔。
宝宝,为了你们,娘愿意付出所有。
她目光落在那本书上,书皮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刺眼的几乎看不清封面,宋锦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这本书原来是外边包了层封皮,也许是无聊,宋锦就把封皮给拆了下来,露出洁白的书皮,上边用汉语写了两行字。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黑色的字迹力透纸背,逑劲有力,潇洒而克制,足以看出主人的笔力和丘壑,宋锦却觉得这字迹十分熟悉,一个名字几乎要呼之欲出。
这是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战场瞬息万变,绝境也是生门,背水一战便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这字迹,她不可能认错的,这是齐歌的笔迹,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宋锦手指紧抓着书页,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珠紧紧的盯着那一行字。
一张照片忽然从书里飘出来,落到地上,之前夹在书的封皮里,宋锦把封皮拆了,那张照片自然而然的掉了出来,孤零零的落在地上,反面向上,那照片已经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了些年岁。
宋锦愣愣的看着那张掉在地上的照片,列娃经常看的书里为什么会有齐歌的题字,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这张照片上有什么?
齐歌这个名字,她已经很少会去回想,可每次想起来,心口都会痉挛般的疼,那个人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和呵护,却没等她报答,他却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甚至连他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她不是铁石心肠,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