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样的地方,他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他手眼通天也不为过。

果然、他们一直以来都小看了谢骓。

谢骓不再和他们废话,很快,一个黑衣人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耷拉着脑袋,但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却没人不认识。

萧逸轩大惊:“谢骓,你敢劫持父皇?”

谢骓侧眸睨了眼那半死不活的老东西,眸低划过一抹嘲讽,剑尖挑起那人的下巴,霎时一张惨白苍老的面容映入眼帘,气势颓败,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萧逸轩,让你的人放下刀,否则,我手中的剑可不会长眼。”

战场上士兵放下剑意味着什么?任人宰割。

萧逸轩怒道:“你先放开父皇……。”

谢骓轻笑一声,手中的剑往前移了一寸,话落脖颈间的肌肤,挑起一缕血丝。

“杀死他的人不是我,是你。”

萧逸轩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上,扭头吩咐道:“把手中的剑都给我扔了。”

侍卫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

谢骓用皇帝做威胁,萧逸轩不得不妥协,否则,皇帝一旦有事,他即使有一天登上高位,也抹不去这个污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虽说皇家无亲情,他一次次的见识到皇帝的冷漠,可他却无法在皇帝面对生命威胁时坐视不理。

“很好,想要皇帝的性命吗?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也许还会考虑一下。”谢骓眸低闪烁着邪恶阴冷的光芒。

萧逸轩双拳紧紧的握成拳头,这对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太子殿下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他却连犹豫都没有,“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那声闷响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重重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殿下……。”

“太子殿下……。”身后的侍卫急急喊道。

他们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上跪长辈,下跪苍天,什么时候轮得到谢骓这个乱臣贼子,这一刻望着谢骓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心底对有血有肉的萧逸轩也更加忠诚。

谢骓勾了勾唇,看着曾经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跪在他面前,心底升起了一股得意的快感。

这个江山,迟早是他的。

就在萧逸轩弯腰要磕第一个响头的时候,殿外忽然飞进来一股力道,将一队侍卫从中分开,现出一条路来,然后就见那跪在地上的萧逸轩忽然被那股力道托了起来,整个人站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太子殿下怎可屈居贼人之下?”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那声音夹杂着一丝细微的尖利,莫名令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身影从殿外飞了进来,迅疾如风,快如闪电,在萧逸轩身边飘然落地。

拂尘轻甩,深蓝色的袍角轻舞飞扬,莫名有几分飘然出尘,而看清那张面容,在飘摇的烛火下,令人心头紧缩了下。

白面僵冷,双眸狭长,犀利而阴冷,比之僵尸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还以为见鬼了,绝对能把胆小的人吓死。

看到这人,萧逸轩眸低划过一抹惊喜:“郁公公?”

郁公公是皇祖母的贴身太监,关于这个人的传奇他自是听了不少,不过去皇祖母宫中请安很少看到他,萧逸轩从小到大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此时出现。

难道皇祖母……他下意识朝容岑看去,容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暗自把惊喜压下,心头总算松了口气。

谢骓没有见过郁公公,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他搜集过这人的资料,却少的可怜,这个人是个隐患,他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存在,可这个人经常神出鬼没,他的人也查不到踪迹,并且太极宫如铁桶一般滴水不露,想安插人手进去都没得机会,因此这个敬德太后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后来他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敬德太后身子骨渐渐不好,每日安居在太极宫,不理政事,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他不敢掉以轻心,一直有派人暗中观察,不过后来也没动静,后来就释然了,毕竟一个八十高龄的老太婆,即使再厉害,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这一刻看到郁公公,他心底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将老皇帝抓在自己手中,冷眼看向对面的郁公公。

郁公公不屑的冷笑:“谢骓,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既然有胆子造反,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

谢骓眯了眯眼,手中的剑落在皇帝的咽喉上,皇帝依旧耷拉着脑袋,外界的风云变幻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分毫,“胜者为王,你以为当初圣武帝继位名正言顺吗?我不过是拿回应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好不要脸,觊觎我大夏江山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谢骓,你识相点就快点放了我父皇。”

什么应属于他的东西,大夏江山是属于萧氏一族的,谋朝篡位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算是没谁了。

郁公公眸光轻眯,唇角微勾,别人不知内情,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下子更是确定无比。

“景仁二十五年,明王勾结辅国将军,伙同藩王逼宫造反,被老振国公力挽狂澜,拼死守护住大夏江山,先皇震怒,但到底念着骨肉亲情,明王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其子孙后代被判永世不得踏入朝堂,辅国将军府三百多人定斩无赦,明王一党抄家斩首流放,过了三年这件事才渐渐平息下去,史称明王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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