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开到家的时候,想起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昨晚就没水果吃了,也不知道今天保姆买了什么,她干脆自己去买点吧。
爸爸妈妈都是事业有成的大忙人,她从小就习惯了和保姆过的日子,花钱也很随意,因为父母老不在家嘛,总要给她留足够的钱供她零花,所以早养成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习惯。
进水果店慢慢挑着自己喜欢吃的,一眼就看到猕猴桃。
她和程舟宇之间还有个猕猴桃的故事呢。
说起来简直丢人丢到家!
有一天她生理期来了,她自己不知道,好死不死地沾了血迹在白大褂上,居然被程舟宇看见了!
男人看见这种事难道不该闭嘴吗?
这种龌龊男居然还提醒她!
她是一个姑娘家!当即就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丢不起那人啊!
后来处理干净,中午吃完饭,她拿个猕猴桃出来吃,结果,他拦着说,“这东西性凉,这几天还是少吃……”
“……”她脑袋当时就当机了,不过,心里又有些小小的异样,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二个提醒她生理期不该怎样怎样的人,第一个是妈妈……
哎,人生的悲剧就是从一件一件这样不经意的小事开始酿造的,每一点小小的触动,积沙成流,就开始犯糊涂,然后自己再随波逐流,就将自己放逐到一个比较被动的境地了,而她,不喜欢被动。
她选了十来个猕猴桃,莫名觉得异样,回头一看,呵呵,那就在她不远处挑水果的人不是他是谁?
这儿离她家挺近,可离他家至少还得再开20分钟车呢,他在这买?也是够奇妙……
没管他,继续挑,信念却一动,尽往贵的挑,麒麟果车厘子什么的,买了一大堆,然后放收银台去结账。
他也挑好了,隔着一个人,排在她后面。
轮到她结的时候,收银员算了一下,有1000多块。
她拿钱包准备付账的时候,后来伸出一只手来,手上一叠钱,“我来吧。”
“……”她立马回绝了,“不了,不敢当。”
的确是不敢当,依着她的脾气,本来还想刺上一句,你不怕回去你妈跟你对账啊?
但是想想何必呢,她跟他什么关系?
这句话也是有典故的。
当初他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因为买新房,把老家的妈妈也接来了,因为她是介绍买房的功臣嘛,所以请她一起吃饭。因为要见老人家,她便买了些水果,当老人家知道她买的水果多少钱一斤或者一个时,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去洗手间时就听见外面他们母子俩低声在说着话,大约是说她大手大脚之类的吧,总之,一次不愉快的见面,种下了不那么好的种子。
后来的种种,这样的事故偶有发生,比如她背的包包、她穿的衣服、她用的护肤品多少钱,全都被她妈给扒了出来,总之,他妈教给他的话就是:这个女人拜金物质又奢侈,不是居家良配,跟他是有差距的,请他一定要远离……
然后,据说,她妈就把他所有的钱都管起来了,好像她花的是他的钱一样……
所以,既然是有差距的,那就把这差距进行到底吧!
就让他看清楚她是怎样拜金物质又奢侈的女人!
她自己付了钱,头也不回地提着水果走了,程舟宇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付了钱,跟着出去了。
“小丁!”
她听见他在后面这么叫她——小丁。
这是比较客气而且正常的称呼,有一段时间他不是这么叫的,叫她丁疯子,丁汉纸,关系最好的时候叫过她丁丁。
小丁?不错。
“有事儿吗?”她回头,水果买太多了,坑的是自己,提不动了,下次一定不这么意气用事了,果然自己还是幼稚了些。
他伸手过来,“我帮你拿上车吧。”
她如避蛇蝎,“不不不,哪敢劳您大驾啊!”
她这火爆性格,说话总有几分呛人,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感觉自己应该像阮流筝学学才行,瞧阮流筝刚开始来北雅时面对宁至谦多淡定啊,至少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啊,有种不把宁至谦放在眼里的淡薄感,她这嘴怎么就忍不住!
她懊恼之余,不管自己说了什么了,快走几步,将水果弄上车,自己的手心里都勒出深深一道红印了。
“哎,非得要这样?”他在她后面跟着问。
“哪样?”她装傻。
“话说……你这是毕业的第三个年头了,还这样咋咋呼呼地逮着我就吵?”他走近了,和她面对面。
她摇摇头,觉得他这话很好笑,“不是,你错了,我什么时候想和你吵了。”
“不是吵?那你这是干嘛呢?我回国了你也没给我一句话,中午吃饭还闹别扭。”灯光下的他和宁至谦是完全不同的。
宁至谦很帅,帅得完美,帅得不像这食人间烟火的凡人,哪怕有心和人温和地说话,也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但是他不同,谦和的性格,很容易接近,而独独对丁意媛,各种找茬毒舌,而不找茬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的正常情况,给人的感觉是温润美好。如果说宁至谦是冷夜星光,那他,则是夏日的月光。
只是,此刻这样一种神态看着她干什么?
她完全就无视了,只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在闹别扭?”
他耸耸肩,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上了车,关上车门,想想又把车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