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琝切切实实地睡了三天,叫都叫不醒,被吓到的却是周围一群。谢斯蓉就坐他病床旁,见他醒来检查了一番确定无事,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谨以》的拍摄怎么样了?”谢斯蓉显得很疲惫,粉底都盖不住的黑眼圈,听崔琝问起电影的拍摄情况,简单地说了两句。
“嗯,”崔琝轻轻地回应了一声,目光收回来静静地看着谢斯蓉,如此有好一会儿,忽而开口:“谢斯蓉,你说懿仲之女和陈完当真是鸾凤和鸣鹣鲽情深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谢斯蓉愣了愣,她根本就不知道懿仲和陈完是谁,鸾凤和鸣和鹣鲽情深倒是知道,听崔琝忽然提起,思绪不禁飞远一下,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然而细想来,崔琝这问题背后感觉有事,她直接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忽然想到的,”崔琝说,眼神茫茫看不到焦点。
谢斯蓉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见他疑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睡了三天再健康的人也会显得虚弱,崔琝手上还挂着点滴,冰凉又有些僵硬,谢斯蓉替他揉了揉手指,一直被忽略的酸麻感涌上来,崔琝动了动手指,勾住了谢斯蓉的手指轻轻地握了握。
谢斯蓉不能多呆,她还忙着拍摄,这段时间完全是央着导演求来的,幸运的是小光醒来了,看看时间快到了约定的拍摄时间,谢斯蓉跟崔琝道别,离开之前她大胆了一下,弯下腰想吻他一下,又忽而想起之前几天好似隔着一堵墙的气氛,迟疑了一下,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崔琝的眼颊。
崔琝想伸手挽留一下,然而手有些僵硬,抬起手只来得及拂过谢斯蓉的长裙,雪纺的纱裙滑过,结果他什么都没握住只见到一道背影。
或许应该叫一声,崔琝想,最后却未发声,他动了两下缓缓睡了三天变僵硬的身体,直接拔掉点滴走到窗口,房间位置正见住院部大门,一群记者拿着相机话筒蹲守在门前。当红明星就是换件衣服都能争个头条,何况崔琝这次发烧昏睡三天,一群记者使着劲地想爆出点热门新闻。谢斯蓉出来的时候自然引起一阵围堵,一辆白色保姆车缓缓地开过来,开了门有人伸出一只手拉了谢斯蓉上去,见是方影帝崔琝放了心,心里上有种依赖感,觉得方影帝过来了一定不会有事。
谢斯蓉那头确实是没闹出什么意料之外的新闻,然而崔琝这头却是有事。梁飞宇要顶替他做一哥的消息很早有传,崔琝听说了心里正琢磨着,他心底其实是觉得不大可能,无论是人气还是演技他有这个自信比梁飞宇做的更好,然而当范大经纪人来探望时说起想让他到国外发展,崔琝依旧感到震惊。他一脸地难以置信,那般表情不禁让范大经纪人想起以前,十五岁时的麻烦孩子,一听说要去地下通道演流浪汉也是这般,如出一辙的表情,不愿的意向显在脸上,那时他撩话说“不演就回去”到底是逼得人低了头,磕磕绊绊地走来,好不容易把人捧红了捧成了一线捧成了影帝,如今又是自己说放弃,设着计地逼他走,利益到底是胜了感情。
“我不去,”冷静了一下,崔琝只一句,什么国内发展有限要开拓国外市场的话如今套不住他。
范希彭跟他讲实话,《那时花开》他抢票房抢得太引人注目有人要整他如此如此,崔琝摇头,依旧是一句“不会去国外。”
早已猜到的结果,范大经纪人不见得多惊奇,就如崔琝说的理由,他还在上学,他还有奶奶,他不会抛下这些去国外。麻烦孩子野心并不大,他的事业心全架在他喜欢这个前提上,一个不愿他就容易撂挑子,范大经纪人真心无奈,可无奈归无奈,现在并不是四年前他落在谷底别无选择的时候。在崔琝所不知道的地方,暗中的默契早已达成,与其说范大经纪人是来建议他未来的发展道路,还不如说是在告诉他,要他让位给梁飞宇挪位置。
《谨以此生献给你》在这一重心事中拍完,崔琝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正如范大经纪人所说,公司里全全为梁飞宇铺路,曾经属于他的那些资源那些宣传,一概地转移过去,留下个未设屏障的圈,只留他自己面对着网上的流言蜚语。
“你现在怎么办?”王诚玦问:“开工作室?”这段时间有关崔琝的新闻消息突然间地大幅减少,觉得疑惑王诚玦还打电话问了问,知道个被雪藏的结果大感惊讶,一时还怀疑是不是愚人节玩笑。
“一个影帝啊!真就这样把你雪藏了?”
“嗯,”一时间少了很多电影邀约代言通告,崔琝空得每日跑图书馆报道,白天看书写论文,下了夜静下来想一想,果真还是不甘。
公司越大腰板越挺,想当初范希彭名下就崔琝一个成名艺人,不捧他又能选择谁?他不听话他闹事他得罪人,范大经纪人捏着鼻子认了,总算是得了丰厚回报,然而如今又是另一状况,名下艺人选择多多,他又何必顶着崔琝这个刺头儿把他捧上天?影帝又怎样?观众最是喜新厌旧,几个月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只会泯然于记忆,或许偶尔想起念一声当年,更多的,不是吃饭喝水这般的常事俗事,谁还会记得他。现实也是如此,三个月未曾出现在新闻中,渐渐地,提起他的人越来越少,或有人问一声“小光哪去了?”然而下一句又聊起当红的头条明星。
雪藏三个月,《梦想镇》和《谨以此生献给你》的放映又将崔琝带回到公众视野中,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