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
这里是长青街结界最强的地方,也是灵气最充裕的地方。
与其说这里是长青街的顶楼,不如说是树顶。
高大的梧桐树直插云霄,一棵棵青翠欲滴的小梧桐傍在大树的边上,树下树影婆娑,一条蜿蜒的小溪,将大树拦腰横抱。这在风水学中是抱势,聚气而不散。
参天古树的顶部有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房间的面积不大,就是一个小鸟巢。
在来之前,温尘曾无数次幻想过大佬所在的地方,是何等的奢靡。
等到他真的来到大树下,却又有一点看不懂了,这屋子这么小,真的够住吗?
九凤是鸟族的领袖,最高的树木会成为他的巢穴,边上的小梧桐树是其他鸟类的家,一到树下就可以听到各种叽叽喳喳的谈话声。
除非九凤亲自召见,否则,想见九凤一面是难上加难的。
这里是九凤的领域,什么腾空术,什么御剑飞行,在这儿通通不好使,想要上树,要么爬,要么飞。
飞行什么的,是有翅膀才有的特权!机智小翅膀们早就占尽天时地利,迅速在大树下做窝了。
至于爬嘛,爬是可以爬,但是呢,你得看一看那些有翅膀让不让你上去,估计人还没有爬上去,就被翅膀守卫给发现了,守卫还得把人啄秃了?
温尘本以为一切都在计算之中,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引路人—秦淮来了,秦淮不仅来了,还把谢褚带来了。
兴许是怕谢褚露泄,秦淮还特意给他套了一个隐藏气味的外套。
一见到谢褚,温尘就慌了神,火急火燎道:“秦淮,你带他来做什么?”
秦淮脸上有难掩的晦气,低声道:“你以为我想啊?是九凤大人指名让我带他来的。”
温尘:“……”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点小心思,根本上不台面。
对方恐怕早就洞悉他的想法,才做出此举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
青年慵懒倚在树杈上,秀发披肩,眉如新月,明眸皓齿,身着宝蓝底鸦青色穿梅团花茧绸直裰,冲着男人努了努嘴,“那人来了,你确定对方就是你等待的机缘吗?”
宁霖仙君双眼紧闭,缄口不语。
青年眼似铜铃,上前揉捏着他的脸颊,嘟囔道:“问你话呢。”
宁霖仙君眸子微张,幽幽道:“你想让我怎么说?你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吗?”
青年耷拉着脑袋,好看的眉眼都皱成一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宁霖知道对方在急什么,他同样在着急。
姜湛是凤族的遗孤,不仅得到全族的气运加身,而且,天材地宝一个个的往他兜里钻,秘籍什么的,走一路捡一路。
那些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功法秘籍,他出去转转两圈,估计就能捡一堆了。
如今的他不缺法宝,也不缺气运,拍拍屁股就能够飞升了,为何一直留在下界?还他不肯飞升,还不是为了宁霖!
与姜霖这位“挂手”相比,宁霖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显得有些逊色,毕竟,他祖坟又没有冒青烟,自然不能姜霖相提并论。
姜小啾看着拖后腿的老攻,不得不压下自己的修为,耐心等着他把自己的修为提上来。
就在宁霖快要修成化神大圆满时,他一下子陷入了瓶颈,千年以来一直无法突破。
姜小啾愁得不行,什么灵丹妙药都往老攻嘴里塞,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耐心陪着对方悟道。
刚刚开始宁霖还有点无措,后来便释怀了,他已是化神后期,有数万年的寿元,也不急于这一时,慢慢磨吧。
姜小啾虽然对他破罐破摔的态度没辙,但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娶得人,自己负责。
夫夫俩很快便把这件事翻篇了,直到最近宁霖突感天道,他原以为是自己摸到世界法则,实则不然,上天的意思是让他等一则机缘,但是,这一则机缘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
姜小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宁霖的修为在千年就无法晋升了,这个机缘来得是不是太不是时候?
他越想越不对劲,以宁霖的悟性、实力,不可能在最后一关悟上那么久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贼老天阴了他们一手,明知道宁霖飞升在即,特意压了这最后一关卡了他们一手。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他们不离开就意味着人与妖之间的平衡不会轻易被打破,成为最好稳住局势的棋子。
姜湛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不得不说,有时候动物的直觉格外的精准。
温尘牢牢攥着谢褚的手,低喃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连累进来。”
谢褚刮了刮他的鼻尖,不以为然道:“傻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
一片树叶从树顶滑落下来,稳稳的落到他们跟前。
秦淮打断小情侣亲密的动作,小声催促道:“座驾来了。”
说罢,他捻起地上的树叶,往里头注入灵力。
树叶骤然一变,变成一艘小型的航船,船夫早早就坐在船头,轻笑着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这里的此情此景是谢褚从未见过的光景。
梧桐树舒着懒腰,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的枝干;鸟群,哦不,鸟人挥舞着自己的翅膀,在天际嬉戏打闹着;随着航船越游越高,他甚至可以看见,屋子里有老鼠在坐着老爷椅,一本正经的捧着金融周刊的报纸观看着。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