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骄阳似火。
天翊一行人漫步而行,目所能及之处,唯流沙火石走动,灼灼火气氤氲升腾,给人以迷蒙。
这里,绝了雁过的碧天,散了清风吹拂的烟霞,唯余飞鸟匿踪,万山秃岭。
经过一夜修整,众人的元力得到恢复,武忘等负伤之人的伤势也作好转。
此时,史大彪撑着“禁元伞”,流光散溢,炽热规避,清凉舒爽令其好一番惬意。
他兴叹道:“一片青烟一片红,炎炎气焰己烧空。春光来半浑如夏,谁道造化无火功?”
见得史大彪又开始癫言狂语起来,众人除作无奈,便剩叹息轻笑。
南宫盈盈道:“史大彪,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禁元伞我可要收回来了。”
史大彪一怔,虽身处禁元伞下,可外界的灼烈却入目可见,以他区区聚气实力,何以抵御那炎风炽热?
他紧了紧持拿禁元伞的一手,说道:“小姑奶奶,大彪可没胡言乱语。言以应景而生,实乃大彪真情流露。”
南宫盈盈语塞,转思回想,倒也觉得史大彪之言确有贴切之意。
再有一日,众人便会进入造化之域。
不知为何,天翊的心中除了隐有不安外,竟还滋生了一种召唤感,这种感觉随着渐近造化之域,愈发地明晰强烈。
就在众人乘炎前行之际,不远处的荒岭上,突显出一道黑影。
不消多时,黑影便已抵至天翊等人的跟前。
一名老者白发垂项,佝偻携杖,虚目衍动,左顾右盼着天翊一行人。
天翊眉头微掀,自这老者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元力波动的气息,老人看上去就跟常人无异。
南宫盈盈瞅了瞅老者,惊奇道:“老爷爷,此地四季如夏,炎热异常,你在这里作甚?”
老者笑了笑,说道:“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你们可是要去造化之域?”
南宫盈盈点点头,还不待其再言,老者又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造化之域,即便是铜脑铁身,也去不得哩!”
老者展了展潦目,视线直在天翊等人的身上扫过,谁都未曾注意,他在扫视天翊时,目光多逗留了那么一息。
接着,老者杵着泛旧拐杖,步履蹒跚而去。
天翊一愣,他虽然看不出老者是否是炼气士,可仅凭其寥寥数语,便是不难判断,这个老人不简单。
“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
史大彪若有所思片刻,心道:“宫阙莫不是指的南宫阁?南荒难道是说的造化之域?”
一想到这里,史大彪神情顿变,正欲开口,却恰好迎上了天翊投递而来的目光。
史大彪能臆测出来的东西,天翊又岂会做不到?
史大彪笑了笑,别人只道他是一疯癫之人,说着疯癫之话,却不知,他之言词不过是“其曲弥高”罢了。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好在史大彪遇到了天翊,遇到了这个能与他言“和”之人。
老者略显落寞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炎风拂过,火色般的天空渐变得朦胧起来。
武忘道:“老大,适才那老人,应该不简单吧?他许是隐藏了实力。”
南宫盈盈连忙附和:“武忘哥哥说的没错,他若不是炼气士,岂能那般闲庭信步在这炽热大荒?”
千钰道:“能将自身元力气息收敛到这般境界,老人家应是一隐世强者才是。”
千叶道:“听他之意,似乎是在劝我们不要前往造化之域呢!”
慕青青点点头:“即便是铜脑铁身,也去不得造化之域。”
幻羽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这话听着,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幻茵道:“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此言更显沧桑。”
几人一番言道,直让天翊不知作何回应,他与史大彪两相一望,同声而笑。
小笨与小貂并未在乎那如幽影般倏来倏去的老者,一熊一貂玩得不亦乐乎,不时便有灵丹、器物遗落在地。
史大彪见状,神色大变,惊呼道:“暴殄天物啊!”
话语还未落地,史大彪已如离弦之箭飞冲出去,他一手持伞,一手快速地拾取那些散落在地的物什。
见得史大彪那“锱铢必拾”的模样,南宫盈盈鄙夷道:“爱财如命、说谎通神!”
众人听得此言,自是免不了一番颜笑。
辰南子传音于天翊:“天翊,我瞒着你不少事情,你会不会对我有所成见?”
天翊一愣,回应道:“辰老,我何尝不是瞒了你不少事情呢?只要你我不做出欲盖弥彰之事,又有何妨?”
辰南子一顿,久久不见回应,此次北上造化之域,他确实隐瞒了不少东西,甚至关于天翊自身的一些疑惑,辰南子也很清楚。
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天翊。
辰南子话锋一转,说道:“适才那老者,确是不简单。”
天翊道:“这么说,他真的隐藏了实力?”
辰南子道:“在他的身上,我只能察觉出一丝极为隐晦的气息,气息中带着冰寒。”
天翊稍愣,脑海中回想着老者适才的一番言辞,众人只道其言乃是好心劝慰之意,可在天翊看来,老者的一番言论更是在“警告”他们。
当然,无论如何,造化之域天翊是去定了,无论是心中所引,亦或是为了辰南子口中的“契机”,他都非去不可。
于此之际,辰南子突然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