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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姓老者见得卜姓老妪无事,稍作平复,道:“还好,来得不晚。”
卜姓老妪瞅了他一眼,说道:“荒时老儿,你来晚了。”
“来晚了?”荒时一愣,环顾下:
只见得有人悬空而立,目以落视;又有人怀揣香醇,醉卧云窗;还有人仰望天穹,内外感佩。
荒时道:“卜噬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卜噬月道:“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意思?”
荒时道:“你与他交过手了?”
卜噬月点了点头,她与天翊确实交过手了。
荒时道:“既是交过手了,你怎么还活着?”
卜噬月一愣,思量片刻,应道:“他说厉者枪也,仁者棍也,所以我还活着。”
荒时道:“如此说来,他倒是一仁义之辈。”
卜噬月笑了:“他或许是,或许不是。”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朝着天翊看去,她看不透天翊的,不止是其实力,还有其心。
荒时皱了皱眉,不明卜噬月何故以这般眼神凝望天翊,他与她口中的“他”,难道说的不是一个人?
还不待荒时多想,烽千仭便已开口道:“荒老,你即是来了,当为我等主持公道。”
他看了看天翊,眸中隐有惧意,对于卜噬月判断天翊隐藏了实力,他深信不疑。
荒时在南宫之地的北域,虽深居简出,但有眉目的人都知道,这个老人极为不好招惹。
特别是他背挎身后的那一拨弦之器——九霄环佩,拥有莫测之能。
烽千仭这话一出口,身立荒时背后的两男一女,脸色顿变得奇异无比。
这之前,三人相邀好后,便决定一同前来会一会那圣王学院,想看一看这圣王学院究是有何了得之处?
谁知荒时火急火燎地在半路将他们拦下,只言:“圣王学院切不可动!”
而后在荒时的带领下,四人火速赶往圣王学院,抵至后,便见得适才那一幕幕。
此刻,那作观望的数千新学员,无不疑眉紧皱。
他们不明白,本是圣王学院音律老师的荒年,何故成了荒时,且还站在“敌对”之面?
荒时顿了顿,看向天翊:“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笑了笑:“前辈去而复返,莫不是要趁着这皓华月色,清音杳冥一曲?”
荒时一愣,若是换做往日,别人这般激他,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可今日不同往时,此次折返是为止戈而来,九霄环佩却是万不可动。
荒时道:“小友若是有那雅趣,他日我在为你专程抚上一曲如何?”
天翊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荒时有着九劫境实力,距离炼虚境也只一步之遥。
即便如此,他依旧神情自若,他能五棍败劫成,将卜噬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面对同是劫成实力的荒时,他又岂会畏惧?
但荒时既是这般言道,天翊自然也不会做那咄咄逼人之事。
有时,一言成干戈,一语换玉帛。
卜噬月微微掀眉,她与荒时乃是故交,他所熟知的那个荒时,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
此时,云楼之上,史大彪酒下半坛后,已是醉意浓盛,飘飘渺渺。
他一手撑着衍天斧,顾视着天翊与荒时等人,神情若有恍惚:“来时糊涂去时迷,半醉半醒人世行。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我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言至此处,他打了个酒嗝,嘴角泛着迷笑,盯着荒时又道:“年也时也,荒年是荒时,荒时却不是荒年。”
他比划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个不停:“你是我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荒年。”
话毕,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提起酒坛便作仰饮,口里低声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言辞。
那作观望的数千新学员,见得自家院长,竟是这般撒酒疯说胡话,唏嘘声连绵不休。
武忘等人摇头苦叹,他们的大彪院长,岂止一彪悍所能形容?
天翊凝着眉,不知为何,史大彪这话对他触动很大。
“来时糊涂去时迷,半醉半醒人世行。”
“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我是谁?”
“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寥寥几语,天翊突觉得好似将他风澜之性都给囊括了?
众人只道史大彪疯言癫语,可在他看来,史大彪的话语中,处处隐含玄机。
初见之际,他以一语“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作观史大彪,言其乃是大智若愚。
但随着相处日久,他却愈发看不透史大彪,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俨若笼罩在迷雾中,使人看不清彻。
这一刻,荒时愣住了,史大彪那一句“年也时也,荒年是荒时,荒时却不是荒年”在他脑海中荡个不休。
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大彪院长说的不错,荒年不仅是荒时,也是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
卜噬月紧锁着眉头,她老早便觉得史大彪深不可测,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史大彪之前说天翊等人乃是“不争气”的弟子,让其胜了他们再与他较量,她与天翊一战,结果却是败在了天翊的披风五棍下。
想到这里,卜噬月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好笑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