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起,晨色苍茫,人从容,暗云飞渡。
天翊一手横斜着花醉长剑,染血的麻衣粗袍猎猎随风,眸若玄冰般地牢牢锁定着寒魂等人。
众人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天翊适才那一席冷言厉语——“我说过,此番若不屠灭北院,我不忘誓不为人!!”
其言如风,冷厉的风,割面穿心的风,望影揣意之下,直让夜珞等北院弟子心惊胆战。
寒魂既是答应交换人质,且前后叱喝冰魄,勒令急切,想来已无兵戈之意。
然而让寒魂始料未及的是,天翊的恪守不渝,让其心生愤然。
寒魂道:“不忘,我给过你机会,现在这机会正在流逝,你收起手中的剑,兴许还抓得住。”
天翊泛冷一笑,提携在手的花醉长剑倏地一抖,剑身迎风而吟,剑辉通映。
他只言未说,凛冽的剑锋已做了最好的回应。
天翊很清楚,寒魂之所以愿意罢手息戈,想来已是看出之前他败凕幽的那一剑,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他所施展的“花醉之剑定乾坤”,直如一剑天来,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无影无形中却又给人以无限遐想。
那一剑,在寒魂几人的眼中,许已露出关于布道之力的蛛丝马迹。
于情而言,无忆是他的同泽兄弟,慕青青是他一路走来的伙伴。
现如今,两人在冰魄的残忍对待下,肉不裹身,魂不附体,俨若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他若不以血还血讨回一个公道,他便不配为人伙伴,不配为人兄弟!
于私而言,北冥布道图牵连甚大,布道之力更是那些站在风澜之巅的大人物们都梦寐以求的力量。
眼下他身怀布道之力的秘密,许有风声走漏之危,此事若曝露,恐生惊天之变,他要做的很简单——扼杀。
所以说,于情于私,天翊都不可能妥协退让,这一片平野,注定要成为一片染血之地。
冰魄与凓傀同时望了望寒魂,冰魄的眼神透着一种堪破迷蒙的锐利,凓傀的眼神则空洞死寂依旧。
别人不知两人眼中之意,寒魂却了然于心,他相信,他所看到的,冰魄与凓傀同样也能看到。
此时,重伤的凕幽已经交由夜珞等北院弟子照护。
寒魂、冰魄、凓傀凝目之际,纷纷上前,紧了紧与天翊的距离。
冰魄道:“寒魂,此人杀我北院镇院之兽,妄相訾毁我风澜学院,此等狂徒当严以杀罪,惩一儆百!”
凓傀道:“要杀他,让我动手。”
寒魂虚眼瞄了瞄两人,两人话中有话,意中有意,瞒得了天,但却瞒不了他。
即便是要杀天翊,那也是他出手,或者说他先出手。
天翊眯了眯眼,察言观色下,他已得知不少讯息,对于布道之力恐已被人看出的推想不由更加坐实了一些。
寒魂一行人中,实力最强者自属寒魂,冰魄与凓傀的实力同凕幽相仿。
天翊能一剑败凕幽,同样也能一剑败冰魄与凓傀,这浅显易懂的道理两人又岂会不知?
可即便如此,冰魄与凓傀仍旧“大义凛然”地揽战于身,反常之举,若不是暗怀鬼胎又作何以释?
还不待寒魂开口,天翊剑锋一摇,剑尖直指三人:“别争了,三个一起上吧!”
寒魂三人脸色一沉,三两互视,狠厉兀显。
冰魄道:“好个狂妄之徒,真以为败了凕幽,就能以一敌三了?”
凓傀道:“杀了他,证我所见!”
寒魂道:“看来,你是知道我们所想的,如此的话,那便遂了你愿!”
言落,寒魂凌空一展,掩手间,一道幽寒弯月从天而降,势超奔雷,速越电光,直取天翊所在。
见状,冰魄与凓傀哪里还作迟疑?纷纷祭出元力与兵刃,直朝天翊杀将而来。
血染的绸缎飘飘起舞,似腾蛇,若飞龙,翩跹中,蕴藏凌锐杀机。
凓傀的手中,飞射出成百上千道寒芒,细一观,方知为一枚枚刺眼冰针。
天翊持着剑,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此时,他的身前,有厉刀劈空,有血绸穿幽,有寒针袭雨。
寒魂三人的攻击,转瞬即至,磅礴的元力,封天锁地,继而将天翊笼罩其内。
于此千钧之际,天翊动了,他身如飞旋,剑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剑影皆不见,唯剩彩芒飞曳。
寒魂三人杀临,手起手落,强猛轰袭纷纷加持在那飞旋的彩芒上。
一时间,长刀落击,血绸缠袭,寒针飞刺,天翊持剑飞旋的身姿顿时湮没在浩荡的攻击下。
“轰隆隆...”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此起彼伏,震得天似浑崩,颤得地若塌裂。
让人骇然的是,那飞旋而动的彩芒,在这般猛烈的轰袭下,升腾而起的身姿竟是丝毫不为所阻。
它就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在高速旋转中,扶摇而上,直入九天。
寒魂三人一番攻击下来,神情皆已纳骇,他们愣眼而视,眼中满含不可思议。
三人自信,适才那般狂猛的轰击,即便是劫成强者,也管让其落个灰飞烟灭之果。
可现实是,他们甚至连天翊挥剑衍出的防御都未能击破,这让人情何以堪?
冰魄道:“看来他的身上不止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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凓傀道:“一个秘密与多个秘密并无什么区别,因为它们都是秘密。”
寒魂道:“你们想探秘吗?那就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