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道:“我来找你,无关于荣,也无关于幸。”
幽女道:“如此说来,你早就谋划好了要来找我,看来你应该是认得我的。”
她的眼中突地迸射出一道星寒,那冷厉仿似将要天翊的心神都给洞穿。
天翊道:“我并不认识幽女,我只识得你手中的幽冥琴。”
幽女神色有异,她来风澜学院已有些年头,但知晓其过往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便是西门剑馨也作不详。
这一刻,幽女突然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盯着天翊的眼神变得更加清冷与犀利。
幽女惊诧道:“你到底是谁?”
天翊道:“我是圣王学院的弟子,我叫不忘。我有一老师,他也是抚曲之人,他的拨弦之器,名为‘九霄环佩’。”
他对着幽女微微一笑,笑得风轻云淡,笑得迷雾重重。
幽女喃喃道:“圣王学院?不忘?九霄环佩?”
她的脑海中交织着近来的一些讯息,思绪渐趋明澈,圣王学院之事,她自然知晓在心。
天翊不再作应,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幽女,就如后者此时也默默地凝视着他一样。
曾几何时,明月照耀过一处峡谷,峡谷中灵气盈裕,多天才地宝长于内,“子夜星辰草”便是其一。
物换星移,光阴只在弹指,明月峡谷的月,现在不知是否已经西沉?
天翊确实不认识幽女,他认识的是阴玥,是那个为了一株“子夜星辰草”便要废他双手的女子。
幽女也不认识不忘,她认识的是天翊,是那个死到临头还激昂振词的“狂徒”。
明月峡谷那一役,阴玥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废掉了天翊的双手。
天翊曾指天为誓:“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阔别多年,两人再次相遇,“天”已不再是当年的天,“月”已不再是当年的“月”。
西门剑馨伫立一旁,视线直在天翊与幽女身上来回游离,她想开口,却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她知道,天翊与幽女之间,必不可少会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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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完全笼罩在杀戮中,厮杀呐喊声响彻天地,但无字战碑前却静得万籁俱寂。
有那么一刻,幽女抚在幽冥琴上的双手突然动了,十指纤纤,指落成音。
这一次,她所抚的曲子不再如之前那般悠扬婉转,反是乐曲激烈,震撼人心。
只见得幽女妙指连动,扣、抹、弹、点之下,金鼓战号齐鸣,呐喊激励,声动天地。
只听得琴音由散渐快,瓦屋若飞坠,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声声交击。
恍然间,天翊好似看见,一个穷途之人身陷包围,他精疲力尽,但傲骨不折,他迎着刀戈相击声、呐喊声,疯狂厮杀,血雾只若遮天。
那声与血交织起伏的一幕,让人心颤,使人动容。
曲之末,琴音变得零落,寥寥中,硝烟风回,血雨浸地,有一身影,披着血染的衣襟傲立于天地之间。
那场景,平添了几分无奈与无助,多了几分凄凉与悲怆,给人以英雄末路之感伤。
抚曲以终,幽女神色如常,她笑望着天翊,问道:“这一曲‘十面埋伏’送给你可好?”
天翊悠然自若,荒时曾以“九霄环佩”抚曲以三:“独幽”、“定风”、“临仙”,而今幽女为却他送上一曲“十面埋伏”,曲中有意,意以应景。
见天翊无动于衷,幽女再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一曲‘十面埋伏’吗?我会的曲子不多,除了寥寥几曲外,便只剩杀人之曲了。”
说着,她笑了笑,笑得缱绻,笑得别有一番意蕴。
天翊没有开口,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现如今的他,恐已经身陷在十面埋伏之中,这一点,在进入风澜学院之前,他便已经预想到。
有言:“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天翊不是圣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虚空战场,这里交织着狂客的欺辱与荣耀,欺辱他会讨回,荣耀他会夺回,因为,他是一名狂客!
此时,天翊一动不动,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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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情突然凝固了下来,他直直盯着幽女,手中披风长棍倏地隐没不见,取代而出乃是一抹醉人的多彩霞光。
见状,西门剑馨蹙眉颦眉,她曾说天翊不配用剑,而后她又期待天翊的剑,眼下,她终是得偿夙愿的见到了天翊的剑。
一把花醉,一场光寒,长剑烁烁,总能给人以心醉神迷。
天际上,西门玄古与东方龙翔等人,无不是一脸错愕,他们又岂会不识花醉长剑?那可是南宫阁阁主的贴身神兵,而今却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只道是让人浮想翩翩。
这其中,尤以西门玄古的神情更为精掠,他与剑王一样,都是爱剑之人,都是毕生追求剑道极致的人。
他若没记错,他的老师“剑神一笑”曾罗列过风澜名剑榜,“花醉”的品阶虽然只达伪神器,但却在名剑榜上位列第三,由此可见,“花醉”在剑神一笑的心目中占据着多重的地位。
剑王等南宫之人显得很平静,当年七宿丹会上,南宫夏将花醉长剑赠予天翊,此事已成过往,当时心情而今却道平常。
水星魂等人沉眉凝思,他们在想,此番南宫阁如此兴师动众,难道真的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