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天翊如此相言,史大彪无言以对,滞愣半响,微带抑郁地起身离去。
观其所向,是以取道客栈的后院,武忘等人此时正于那里炼丹。
转瞬间,桌前便只剩下两人一貂。
此刻,小貂悠逸地躺卧在天翊肩头,微风入厅堂,撩起皮毛柔顺,宛若丝滑的锦缎,光艳亮丽。
若蓝静静地坐在天翊身旁,淡白梨花面,湛蓝水烟裙,娴静似娇花照水。
天翊道:“蓝儿,你能告诉大哥哥,你来自何处吗?”
闻言,若蓝微微一愣,道:“大哥哥,你能告诉蓝儿,为何现在才问及我的身份的来历吗?”
初遇若蓝,是在中土皇城之中,那时若蓝还作一个蓬头垢面的“贼丫头”。
要不是若蓝手腕上的“乾坤镯”,天翊也不可能在第二次遇见若蓝时便洞悉其贼丫头身份。
此次前来西门之地,天翊第三次遇到了若蓝,所以此时他才开口询问若蓝的来历。
天翊笑了笑,却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
若蓝慧眼滴转,稍以思量,顿时红了脸,低下头,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她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排红,孩子似的眼里窜出惊喜,但又夹着惊疑之光。
若蓝抿了抿嘴,道:“大哥哥,是因为相遇、相识、相知吗?”
天翊面显诧异,似也未曾料到若蓝竟这般聪慧,道:“相遇是缘,相识是份,相知是契!”
若蓝平复片刻,别远了娇羞,缓缓抬起头来,问道:“大哥哥,那相爱是什么?相许又是什么?”
突被若蓝这般反问,天翊顿陷入迷蒙中,他张了张嘴,到口的话语却始终未能吐露出声。
他很想告诉若蓝,相爱是感,相许是诺,但稍作思量,又觉得这话颇有些不合时宜,这才缄默了住。
见天翊迟迟不作回应,若蓝这才发觉自己发问的尴尬所在。
她低了低头,轻声道:“大哥哥,北冥之地,有一冥海之地,蓝儿便是来自冥海!”
闻言,天翊一愣:“冥海?”
若蓝点了点头,冥海之说,极为隐秘,即便是北冥阁,也作知者甚少。
她没有隐瞒天翊什么,正如天翊所说,两人这已是第三次相见,道之以相知是契。
天翊顿了顿,喃喃道:“穷北之处,有冥海者,天池也!”
言落,若蓝的神情突地变色,道:“大哥哥,你知道冥海?”
天翊摇了摇头,只投递给若蓝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若蓝不解,诧道:“大哥哥既是不知冥海,何以知晓冥海之中,有一天池?”
天翊想了想,说道:“蓝儿,我曾有幸闻见一些经史子集,适才之言,便是出自其中。”
若蓝稍怔,一脸的将信将疑,冥海的存在,本就鲜为人知,更不提冥海的核心之地天池了。
见若蓝状作沉思,天翊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他能感受到,若蓝的心中也怀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便是所谓的契,默契的契!
沉寂半响,若蓝缓缓起身,道:“大哥哥,你不去看武忘哥哥他们炼丹吗?”
天翊笑着道:“蓝儿若是想去,还请自便。”
若蓝点了点头,同天翊示意一眼后,转身朝着客栈的后院莲移而去。
正于此时,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冥海的?”
天翊道:“辰老,刚刚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辰南子一愣:“你真是从那些所谓的经史子集上知晓的?”
稍作思量,辰南子便也释怀了过来。
这一刻,他想起华夏村,想起那些隐居村中的子圣,想来天翊口中的“经史子集”,说不得便是得传于他们。
天翊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何时欺瞒过你老人家?对了辰老,冥海到底是什么地方?”
辰南子追忆片刻,道:“在北冥之地中,有一禁域,冥海便是处于禁域之中!”
天翊愣住:“禁域?”
辰南子道:“没错,冥海于北冥之地而言,就如造化之域之于南宫之地、雨木之域之于东方之地一样。”
言至此处,辰南子稍稍顿了顿,接着又道:“甚至还更为危险!”
天翊陷入沉思,无论是造化之域还是雨木之域,都只道险绝无比,冥海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足可见其凶险。
正当天翊思衬之际,辰南子突然开口道:“小子,若蓝那丫头不可能来自冥海!”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坚定无比。
闻言,天翊的眉头倏地紧皱,道:“辰老,你何以这般笃定?”
辰南子道:“冥海之内,罡风凛冽,凶阵交织,我当年也曾前去一探,但却止步于冥海外围!若蓝年纪轻轻,实力微弱,断不可行径与冥海之中。”
听得辰南子这一解释,天翊苦涩笑了笑,回应道:“辰老,要是有人知晓如何避开那些罡风、凶阵呢?”
只此一言,顿使得辰南子无言以对,他只想到了冥海对出入者的实力限制,但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若蓝如果真的来自冥海,又岂会不知规避那些罡风、凶阵的方法?
沉默了好半响后,辰南子长长一叹,道:“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
天翊笑了笑,接着起身离去。
他并没有打算深究冥海之事,眼下他人在西门,与北冥之地相距甚远,远到有天涯相隔。
只是天翊没有去想的是,若蓝离他很近,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