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怔了怔,叹道:“看来我们对不忘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听雨道:“吟风,你可曾感觉到,似有一场大风暴正在酝酿?”
吟风长长一叹,道:“大风暴来临,便有滂沱的风雨,我为吟风,你为听雨,既是风雨,便命中注定逃不了那一场大风暴!”
听雨道:“这世上哪来得命中注定?我们只是不经意间,化作了一枚风棋雨子。”
吟风苦涩笑了笑,道:“听雨,你说那执棋之人,可是苏远?”
闻言,听雨陷入沉思,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了句:“我不知道。”
下一刻,两人缄默起来,思绪翻飞,如云如雾,朦胧难探。
受卧月之命,两人暗中保护天翊,但依眼下形势来看,以他们虚实境的实力,似乎略显不足。
即便如此,两人也未有丝毫退怯之意。
早在天翊一行人遇到夺魄之际,吟风与听雨便已身藏暗中,他们既是能瞒过夺魄这合体境修士的探查,自然有着己身的独到之处。
停歇了小段时间,两人起身离去。
晚来云淡,天光潋滟,忘川城的天,夜色笼罩,凉月寒星。
天翊一行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速展而过,眼望云顶,但见星河运转,云摇影烁。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醉眼蒙蒙,叹道:“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他没有就此以应,反是跳度极大地问道:“大彪兄,你可信宿命?”
史大彪收回目光,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不信宿命,但我相信宿敌。”
这一刻,史大彪直直凝视着天翊,目以炯现,笑以谜呈。
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他与史大彪都曾说过――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天翊很清楚,在史大彪的眼里,他不止是知己,也是敌人。
只是让天翊不明的是,为何敌人两字从史大彪的口中说出,却成了“宿敌”?
其实就连史大彪自身也作迷蒙,他言道宿敌,乃是由心而为,只是何故心生此触,他却茫然不知。
史大彪知道的是,他对天翊的那一份“敌视”,不仅仅只是与生俱来那么简单,那一种感觉更像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天来。
沉寂片刻,天翊与史大彪同时敛回目光。
回顾而视,但见武忘等人的神情中,皆浮掠着一抹凝重。
闫帅道:“不忘,此番忘川之行,怕是险绝横生,忘剑之域未入,已有合体境修士现身!”
天翊笑了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福是祸,谁又言说的清楚呢?”
说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说不忘所言可对?”
闻言,史大彪举坛以对着漫天星月,脸上弥散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只是在想,这烟笼的寒水月笼的沙,可曾栖近人心中的酒家?”
众人愣住,不明史大彪言外何意,他这话来得唐突不已,且给人一种不着边际之觉。
天翊没有再回应什么,他不是解开不史大彪口中的风月,他只是突然有些被触动。
就这般,大青载着众人穿云而去,飞着飞着,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翌日一早,天光被浓雾所罩,难见明朗,只道是:
云楼飘空万里愁,烟笼蒹葭雾罩柳。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抬眼,杳杳冥冥,薄幕卷层云,黑云蔼蔼扑人寒,冷气阴阴浸体颤。
风起,猎猎翳翳,飘飘而吹衣,天苍嘈嘈风波恶,地穹切切行路难。
有那么一刻,大青突然止住了飞行,庞大的龙躯悬摇长空,周身左右,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武忘等人神情阴沉,纷纷起身而立,闫帅与晓梦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盼顾而视,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
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这里的地势,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晃一观,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眸以凝定,道:“虚危之地,纯阴无阳,幽以极静,都以广野。”
闫帅怔了怔,眼望长天,道:“北冥之后,幽水流至。为了对付不忘,九幽教也算煞费苦心了。”
晓梦回首,意味深长地瞅了天翊的一眼。
千钰与千叶的脸上有玄冰覆盖,眸中更有寒星迸射,两女曾为九幽圣女,对九幽教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于此之际,自那幽寒清冷的缭雾中,有一男子显露出身来。
男子既年轻又秀丽,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
特别是他那一对如曜石般的瞳目,泛烁着凛然之气,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九幽教的琉璃。
此刻,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天翊等人。
他与天翊等人并非第一次见面,他曾于鹊桥城外,联合九幽教的九大幽帝布置九幽绝阵,但却未得所果。
此番现身,还做熟悉的场景,但他的身边,却少了慕容悠等幽帝。
见得琉璃,天翊微微皱眉,当日他与催命一战,不惜施展布道之力,以致身陷昏沉,好在事后有武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