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忆点了点头,继而迈步上前,道:“天将兄,还请赐教!”
闻言,天将的身影突地腾空而起,一柄灿金大斧随影而动,光动太虚,锐掩乾坤。
无忆自若如常,含笑看了看那已悬立长空的天将。
下一刻,一道青色流光夺烁苍穹,三两时息,无忆与天将已迎对在天幕之上。
天将扬了扬手中阔斧,接着持斧劈撩而来。
斧落,运斤成风,大开大阖,气势雄浑,遮拦架隔无休歇,杀气迷漫牛斗寒。
见状之下,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节节分明,应势而出,苍翠欲滴。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一斧惊落河汉,一棍势破云天,斧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霎时间,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整个山谷都好似笼罩在轰雷之下——“轰隆隆!”
这一刻,金元、木元漫天缭绕,直将向晚的天幕渲染成一片彩色。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云影,不与徘徊。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道青芒。
此刻的无忆,面色惨白,执拿佛皇棍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
在与天将的对击之下,他人已负伤,身已倒飞,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不远处的人影。
那里,天将持斧而立,身不动,斧不动。
只一斧,便将无忆击退,天将实力,可见一斑。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愕然,一脸担忧地凝望着无忆,倒是天翊显得自若如常。
无忆平复稍许,看向天将道:“你的斧,很不错!”
天将微微笑了笑,道:“你手中的棍,也很不错!”
无忆道:“这一战,我必须取胜!”
天将道:“那得看是你的棍厉害,还是我的斧更为卓然!”
无忆没再作应,身影一展,人已凭空消失,现身之时,已身临在天将跟前。
佛皇棍虚掩而动,棍如游笔,下笔风雷,青彩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佛皇一怒!”
棍落,势如洪涛,翻卷激涌,漫天的碧翠绿芒好若要将一切都予吞噬。
这一刻,暮烟斜,日转山腰,青霞直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棍影,余晖。
面对无忆撩棍而来的攻势,天将一动不动,似不以为然,也作无动于衷。
无忆眉头一皱,似有了迟疑,也不知自己这一棍是否真该落下。
须臾间,无忆的棍势便已降临,值此最后关头,他终是敛了攻势,苍翠欲滴的佛皇棍,熠熠悬定在天将身前。
无忆道:“你为何不予抵抗?”
天将笑了笑,道:“以我三劫境实力,很难抵御得了你适才的棍势!”
无忆道:“所以你选择不做防御?”
天将点了点头。
无忆道:“可我若是不收棍势,你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天将道:“生死一线,谁又能说真的看透呢?”
无忆皱了皱眉,不明天将何以这般从容自若。
天将道:“这一战,是我败了!你们沿东而去,行半百里数,可见一阔湖,那里会有人迎候你们!”
言罢,天将与天翊等人示意了一眼,转而展空飞离。
这一战,来得仓促,结束的也很仓促,无忆带着一脸疑惑落归在地。
武忘道:“小白脸,不错嘛!连三劫境的修士都能击败!”
无忆鄙夷地瞪了武忘一眼。
就在这时,晓梦突然开口道:“他的实力,不止三劫境,距离炼虚,也只一步之遥!”
闻言,众人的脸色倏地凝沉,哪曾料想天将竟是隐藏了实力。
无忆道:“可他在与我交手时,只用了三劫境的力量。”
闫帅道:“那是因为他是个令行禁止的人!”
无忆愣住,适才与天将交手,他之“佛皇一怒”险些便是落下,可天将却选择了束手。
按照晓梦所说,以天将临近炼虚境的实力,绝对有能力轻易化解其棍势,但天将并没有那样做。
一想到这些,无忆不由对天将此人心生钦佩。
天翊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西门剑馨,似是对西门阁有此忠护之人而作感叹。
稍事停息,众人继续启程,但前去之路,却是依着天将所指引。
日黄昏,暮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晓山红,冷枫舞,红叶若海,尽寒霜色流丹。
这一刻,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天翊一行人从流而行,入夜时分,已临至一处湖畔。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星月下,长桥上,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面容秀雅,白净如洁。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后,男子淡淡道了句:“你们来了!”
天翊道:“我们来了,不知此战你要选谁?”
男子看了看众人,继而点指着武忘道:“早闻南宫小丹帝刀法非凡,天狱今日想要讨教一二。”
话语方歇,湖色月夜突起变幻。
一时间,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