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珍笑了笑,道:“阿彪,你可别夸嫂子,嫂子也就一平凡妇人。”
阿彪打了个酒嗝,道:“平凡很好,平凡才是真。”
说着,阿彪对着铁牛举起酒坛,道:“铁牛哥,来,咱两喝一个!”
铁牛笑了笑,举坛与阿彪对饮了一番。
虎子与千钰没有言应,两人微微笑着,品味着这难得的平凡。
这时,阿珍看向千钰,道:“钰儿,白兄弟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千钰摇了摇头,道:“叔叔走的时候,只说他办完事就回来。”
阿珍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铁牛顿了顿,一脸凝思,道:“也不知白兄弟出去做什么了?”
千钰道:“铁牛叔叔,叔叔说他要去找人。”
“找人?”
铁牛一愣。
千钰点点头,道:“恩,找人。”
铁牛道:“钰儿可知他要去找什么人?”
千钰晃头道:“我不知道。”
铁牛还欲相询,一旁的阿珍突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承接到阿珍的眼色后,铁牛这才止住。
......
吃完饭后,虎子送千钰回到了元府。
临走时,虎子道:“钰儿,你要是害怕一个人,不如去我家跟我娘一块睡吧?”
千钰摇了摇头,道:“虎子哥哥,你怎么每天都问同样的问题?”
虎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钰儿,那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便来找你。”
千钰摆了摆手,示意虎子早点回去休息。
待得虎子离去后,千钰也入得房内休憩了起来。
大雪,依旧纷落不歇。
夜色,银光泛烁,整个中土皇城都被笼罩在瑞白之中。
此时,铁牛家的铺门外,虎子披着一件厚绒粗袍。
他坐在门槛边,手里杵着一柄精铁大锤,两眼直直凝定着对面的府邸。
天翊离去的这一段时间,虎子每夜都没休息。
他担心千钰的安危,所以每日道别后,他便会暗中守护。
此事,自然瞒不过铁牛与阿珍。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对于此事竟不闻不问,大有任着虎子而为之势。
与此同时,铁牛与阿珍的卧房内,正有两道身影伫停在窗边。
透过窗沿,可以看见元府的府邸,但却瞥不到虎子所在的角落。
纵使如此,铁牛与阿珍的心里却很明白。
不见东方泛白,虎子是不会挪移半步的。
沉寂之余,阿珍道:“当家的,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铁牛道:“什么如何是好?”
阿珍道:“你难道看不出,虎子对钰儿的心思?”
铁牛道:“你是说,虎子喜欢钰儿?”
阿珍点了点头。
铁牛道:“我看不然,虎子对钰儿,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情谊。”
阿珍笑了笑,道:“我是虎子他娘,难不成还会看走眼不成?”
铁牛愣住,心中滋味,百般沉杂。
阿珍道:“当家的,钰儿跟虎子都不小了,要不等白兄弟回来,我们...”
还不待阿珍将话说话,铁牛已作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铁牛道:“阿珍,你觉得虎子配得上钰儿吗?”
阿珍怔了怔,没有回话。
给她的感觉,千钰就如落入凡尘的仙子,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即便虎子是她的儿子,此时她的心里,也不免生出了怅然。
铁牛道:“阿珍,东街杂货铺的老李家,有一女,出落大方,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珍轻声一叹,道:“老李家的女儿是不错,可就怕虎子他不喜欢。”
铁牛道:“他不喜欢,也没办法,他与钰儿,注定是不可能的。”
说着,铁牛重重一叹,继而转身离去。
阿珍凭望在窗前,心间有些酸楚。
身为虎子的母亲,她自然知晓,这些年来,虎子其实过的并不如意。
儿时的虎子,想要行以仙修之事,阴差阳错却跟随在了天翊身旁,习练作画。
长大后的虎子,对千钰谋生了情愫,但却不得不放弃。
一念及此,阿珍的心中,顿觉愧疚不已。
她只是个凡俗之人,可凡俗之人,也有凡俗之忧。
思衬了好些时候,阿珍落寞地关上了窗。
窗闭,别远了漫天风雪,逝远了灯火阑珊。
这一刻,屋内很黑。
此时,虎子依旧守护在铺外,拿捏在手的精铁大锤,给人以厚沉之触。
不知何时,虎子的身后,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
继而见得,醉意未消的阿彪来到了虎子身旁。
虎子道:“彪叔,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阿彪笑了笑,道:“虎子,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才会叫我声彪叔。”
虎子道:“彪叔,你可不是个会斤斤计较的人,平日里我与所言,不过说笑而已。”
阿彪打了个酒嗝,道:“谁说我不会斤斤计较了?”
话至此处,阿彪顿了顿,再道:“我对你家的花酒,向来都要求足斤足两,少一滴也不行!”
虎子笑了笑,道:“彪叔,酒真的那么好喝吗?”
阿彪饶有深意地看了虎子一眼,道:“酒,其实很难喝。”
虎子微诧,道:“既是难喝,为什么你跟白叔还那么喜欢喝?”
阿彪道:“我跟你白叔,喝的不是酒。”
虎子愣住。
恍然间,他突然觉得,今夜的阿彪,有些怪异,好似变了个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