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翊离去,孤舟上的人影再难遏制心疑。
他对天翊,并无怨恨,他所做的这一切,不外心中好奇所引。
“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走不出这一片冰湖!”
人影大喝一声,身已凭空消失。
“咻!”
只见一道寒光奔掠而动,直直朝着天翊追袭去。
“轰隆隆...”
伴随着人影的出手,整个冰湖,顿起动荡。
厚重的冰层,突起无数皲裂,悬于湖面的一叶孤舟,更是在此激荡中,崩裂成虚。
千钰与虎子在见得迸裂的冰湖以及那浩大声威后,无不变貌失色。
“叔叔小心!”
“白叔!”
两人异口同声喝道,颊面缭着无尽担忧。
阿彪不言不语,仰饮了一口花酒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冰湖上,天翊不紧不慢地走着。
对于身后的叱喝以及那动天彻地的激荡,毫无动容。
纵使脚下的冰面已寸寸开裂,他依旧信步从容。
“咻!”
这一刻,那化身为一道寒芒的人影已飞冲到了天翊身后。
人影曲掌以动,五指成勾,似是想要将天翊前行的身子拉拽回来。
眼看着他的掌勾便要临于天翊背后,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人影探出的一手,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阻隔,竟是再难寸进分毫。
“这...”
人影愣在半空,瞳目中卷着无尽惊骇。
他是一隐世之人,他自问一身实力,足可笑傲风澜,称一世逍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天翊的面前,竟显得这般苍白无力。
就在人影滞愣之际,天翊人已踏着碎冰远去了一段距离。
人影没有再出手,只悬于半空,怔怔地望着天翊的背影。
不多时,动荡消歇。
整个冰湖,处处可见飘荡的冰块,冰下,落映着深不见底的湛蓝湖水。
此时,天翊人已归临到了湖边。
他那胜雪的衣襟,别无片屑浸染,一头飘逸的白发,绾系随风。
虎子愣愣地看着天翊,神情中的骇然已无可言表。
千钰也作呆愣般地凝视着天翊,任她如何猜料,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叔叔竟这般莫测高远。
阿彪半坐在地,那被其拎来的花酒,已有数坛泛空。
他一脸迷醉,接着打了个酒嗝,顺势提起一坛花酒抛给了天翊。
“白大师,你要是再不喝酒,这花酒可要全被阿彪喝光了!”
说着,阿彪低眼看了看身下湖水。
只见一根鱼竿随着波泛,荡漾在了过来。
“走的时候,铁牛大哥让我弄条大鱼,说是为白大师接风洗尘...”
“嗝嗝...”
他迷迷蒙蒙地拾起鱼竿,接着竟有模有样地垂钓了起来。
对于阿彪的举止,千钰与虎子别无所动,两人的注意力,此时全都落定在天翊身上。
此时,天翊的手中,承接着适才阿彪抛甩而来一坛花酒。
他静默地站着,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沉寂半响,天翊开口道:“钰儿,等过些时候,叔叔在带你来冰湖游玩。”
言罢,天翊提坛而饮,脚下的步子,却已朝着来路迈去。
千钰愣了愣,思绪交织,难理难清。
有那么一刻,她的不定与疑惑,竟是全数敛藏。
“叔叔!等等我!”
说着,千钰人已朝着天翊追去。
虎子痴愣在原地,整个人宛若一尊冰雕,一动不动。
好些时候,虎子转身看向冰湖,眼目中,落现着那如他一样痴愣的人影。
人影半悬在空,若不是斗笠与蓑衣所遮,虎子定能看见他眼中的骇然与惊愕。
迟定半响,虎子迈步离去。
他的步子,显得紊乱,就如他的心一样,紊乱不堪。
见得天翊三人离去,一脸醉意地阿彪,兀地一愣,怨声道:“这些家伙,要离开竟都不叫上我!”
口上虽这般说,阿彪人却不见动作。
他转过身来,一手把持着鱼竿,一手提悬着酒坛。
“咻!”
正在这时,半空突起一阵破空声响。
紧随着,阿彪的身旁,落定而出一人影,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影。
人影没有去看阿彪,目光所向,正是天翊三人离去的方向。
“你认识他?”
人影淡淡问了一句。
阿彪也没有转身去看人影,回应道:“认识。”
人影道:“他是谁?”
阿彪道:“他是一个画者,邻里都叫他白大师。”
人影道:“这么说,他姓白。”
阿彪没有回应。
人影道:“你难道不好奇?”
人影转身看向阿彪,当见得阿彪手中,正拿握他的鱼竿时,其神情顿起波澜。
这时,阿彪道:“我一个粗人,要那么多好奇干嘛?好奇太多,只会为自己平添苦恼。”
人影道:“是吗?”
阿彪道:“不是吗?”
人影道:“你手中的鱼竿,是我的。”
阿彪顿了顿,道:“那你借用我些时候,可好?”
人影点了点头,道:“借于你用也可,只是那钓线之上,无坠无钩,怕是难成所愿。”
阿彪道:“谁说钓线非要有坠有钩,方才可以钓上鱼来?”
人影一愣,刚欲开口之际,却见阿彪猛地甩拉鱼竿。
“呼呼...”
鱼竿仰动,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