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天以阴沉,迷暗四合,浓云沉扬,置身其中,只觉压抑不已。
此时,登云峰后山所在的一处僻静之地,数道人影并肩而立。
当中者乃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旁有一男一女两人,靠远一点,伫立着一个身躯凛凛的汉子。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隐居登云的梦三千、闫帅、晓梦以及青牛。
四人的身后,修建有联排草屋,屋外,栽种着数颗四季常开的花树。
花树上,翠红相映,花枝迎风招展。
树下,懒散的躺卧着两只熊兽,一棕一青,正是小笨与大青。
小笨眯了眯眼,入目有花瓣蹁跹落下,淡淡道:“大笨龙,你说他们为何只站着,却不说话?”
大青瞥了小笨一眼,继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小笨道:“一晃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大青一顿,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奇兽来说,二十年长吗?”
小笨道:“可对于有些人来说,二十年很长。”
大青道:“笨熊,你说他还活着吗?”
小笨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大青道:“他若还活着,也是时候回家了。”
小笨缄默不言,眯合的眼目里,满是追忆缱绻。
大青沉默下来,连与小笨看向不远处的梦三千等人。
此时,梦三千几人静默而立,望满天阴云沉扬。
风过,撩起衣襟飘飞,发丝微漾。
沉寂了好些时候,闫帅淡淡开口道:“起风了。”
晓梦点了点头,道:“风还很大。”
板角青牛笑了笑,道:“登云峰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大的风了。”
说着,板角青牛转目看向梦三千。
梦三千无所动容,那一对深邃的眸子牢牢地凝定着漫天阴云。
晓梦道:“老师,你说这一场风来得唐突吗?”
梦三千道:“风很随性,也很自由,它所过处,没有唐突。”
晓梦道:“老师,既是如此,我们是否也该随性的去迎接它的自由?”
梦三千笑道:“你说呢?”
晓梦怔了怔,没在言语。
板角青牛道:“梦老头,早在你应承下来的那一刻,这一场风便失去了它的随性以及自由。”
梦三千顿了顿,笑道:“可它还是风,不是吗?”
板角青牛道:“这么说,梦老头是让我们当这一场风只是过眼而去了?”
梦三千道:“只是过眼还不行。”
话至此处,梦三千顿了顿,再道:“你们还需切身的去感受这一场风。”
说着,梦三千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板角青牛几人。
闫帅道:“若是切身去感受,或许会有流血。”
梦三千道:“流血?这一路走来,你们还没见惯鲜血吗?”
闫帅道:“我不怕鲜血,我只是担心,狂客今日的盛状,在这一场风下,恐会有所动摇。”
梦三千道:“狂客今日的盛名,何尝又不是以鲜血铸就出来的?”
闫帅道:“梦老头,你之所以应承下来,可是为了找他?”
梦三千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你们不也是一直都在找他吗?”
闫帅道:“但这样的方法,是否有些过了?”
梦三千道:“特殊时候需要特殊对待,说不定,以这个方法真能引得他现身也不一定。”
闫帅愣住,不再作言。
板角青牛与晓梦也作沉默,眉宇间浮掠着沉思。
好些时候,闫帅道:“这些事,可要与无忆他们通通气?”
梦三千道:“你觉得给他们通了气,这一场风还能吹的真实吗?”
闫帅道:“可他们若是不知道,我只怕……”
梦三千道:“你可是担心武忘?”
闫帅点了点头,道:“当初武忘与盈盈成亲之际,曾收到一个锦盒,里面盛放着五枚令物。”
说到这里,闫帅顿住,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的话意,已很明白。
梦三千道:“你可是担心,当这一场风吹来,武忘会以激发那五枚狂客令?”
说着,梦三千看向闫帅。
闫帅点点头,道:“武忘若是将狂客令激发,这一场风,恐会演变成一场腥风。”
梦三千笑了笑道:“可它本就是一场腥分。”
闫帅怔住,不再言语。
一旁的板角青牛与晓梦,则作一脸凝沉。
风澜大陆上,禁锢着许许多多的狂客,这些狂客并没有因魔修的覆灭而得到释放。
只有五枚狂客令合一,以狂道之血激发,他们方才能脱困而出。
武忘与南宫盈盈成婚之际,曾收到五枚狂客令作为贺礼,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般多年过去,武忘却从未将之激发。
见得众人沉默,梦三千道:“小帅,你莫不是真以为狂客令那般好激发不成?”
闻言,闫帅一愣,连带着一旁的晓梦与板角青牛也皱起了眉头。
闫帅道:“梦师,狂客令难道不是以狂道之血激发的?”
梦三千道:“若是照你这么说,只要身为狂客,岂不是都能激发狂客令?”
闫帅一愣,道:“不是吗?”
梦三千道:“虽然每一名狂客的身上,都传承有狂道之血,但要真正激发狂客令,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办到?”
闫帅道:“武忘不是一般人。”
梦三千道:“他不是一般人,但也不是可以激发狂客令的人。”
闻言,闫帅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