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幻长风道:“羽儿,青青,沐辰既是入了狂客学院,便也作狂客之人。狂客既怀有大义,沐辰又岂可因危险而苟且退避?”
慕青青顿了顿,道:“可父亲别忘了,沐辰还是我与羽哥的骨肉,他的体内,还留着幻家的血脉。”
说到这里,慕青青微微低首,语以纤细道:“且这血脉,还是唯一的血脉。”
闻言,幻长风的眉头倏地凝皱。
沉寂了好半响,幻长风轻声一叹,道:“这事你们自行决定吧,不用再过问我这老头子了。”
说着,幻长风起身离去。
不多时,一道落寞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夜色苍茫下。
幻羽看了看幻长风离去的方向,道:“青青,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慕青青蹙了蹙眉,道:“羽哥,茵儿的死难道还不够警醒吗?”
听得“茵儿”两字,幻羽的脸色也作凝沉。
缄默片刻,幻羽道:“青青,你恨他吗?”
慕青青愣了愣,道:“羽哥,这话似乎应该是我来问你。”
幻羽无奈笑了笑,道:“我吗?”
说着,他微顿了顿,再道:“不恨。”
慕青青道:“羽哥,别说这些伤怀之事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中土,将沐辰给接回来。”
幻羽点了点头,道:“我只担心,沐辰那孩子性子倔,不肯随我们回来。”
慕青青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
值此之际,幻烟城城主府内的一处密室外,有脚步声缓缓响起。
不多时,幻长风的身影出现在了密室中。
当见得密室中竟是多出了一道白衣身影后,幻长风的神色别无动容。
对此,他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你来了。”
幻长风淡淡地道了一句,语气显得平常无比。
天翊点了点头,视线牢牢落定在寒棺中,道:“我来看看她。”
幻长风道:“这些年来,茵儿的伤势似在不断地好转。”
说话间,幻长风人已来到天翊的身旁,继而与其一道落目在那棺椁上。
天翊道:“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茵儿便会醒来。”
听得这话,幻长风倏地变貌失色。
他惊愣愣地看着天翊,满眼不敢置信,颤巍巍道:“你可是讲真?”
天翊点了点头。
幻长风一喜,整个人都变得失措起来,道:“太好了,茵儿要醒来了!太好了!!”
见得幻长风这般举态,天翊略有些动容。
他很清楚,这数十载岁月,幻长风无时无刻不再等着幻茵醒来。
为此,幻长风斑白了长发,苍老了容颜。
眼下,自己的女儿即将复醒,幻长风又岂会不欣喜若狂?
天翊看了看幻长风,转而又看了看棺椁中那面色红润的幻茵,道:“幻前辈,我要走了。”
闻言,幻长风稍以平复,道:“以往你要走,都不会与我言说。”
天翊道:“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到说再见的时候。”
听得这话,幻长风突地皱眉,道:“这么说,此次你是来与我们道别的?”
天翊点了点头。
幻长风道:“茵儿就要醒来,你却在这时候选择跟我们道别?”
天翊看了看幻长风,饶有深意道:“幻前辈,我想你也不想看见往事重演吧?”
幻长风愣住,只静静地凝望着天翊。
天翊微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棺椁中,道:“茵儿,你曾说以往我们每次分别,都不曾有再见之言。”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下一刻,天翊缓缓转过身去,只余一道轻声细语摇曳在封闭的密室中。
“再见了!”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消失不存。
见状,幻长风愣在原地,整个人如有出神。
好些时候,他缓缓眯上眼,叹道:“茵儿,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你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
翌日,天光和煦,万里呈碧。
中土皇城,元府外,墨梅等人一道而至。
街对面的铁器铺中,阿彪与铁牛正挥汗如雨地轮转着精铁大锤。
当见得那般多人停伫在元府外后,铁牛忽地放下手中锤器。
他皱了皱眉,道:“阿彪,这些是什么人?他们难道都是来找白大师的?”
说着,铁牛落疑在了阿彪身上。
阿彪笑了笑,道:“铁牛大哥,我跟你一样,都是个打铁的。”
铁牛一愣,道:“也是,你跟我一样,都没啥见识。”
阿彪憨憨一笑,对此倒也不来气。
正与此时,元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紧随着,行者走了出来。
见得行者,梦三千的脸色突地一沉,在场之中,属他的实力最为强大。
只一瞄眼,他便察觉到了行者的非同一般。
对此,行者无所动容,笑了笑道:“诸位来客,我家公子有请。”
说着,行者对着众人做了个恭请的姿势。
见状,梦三千微微迟定,继而在行者的带领下一道而入元府。
他们刚入元府,便被眼前的人与景所惊愣。
只见,入府的院落中,千钰几女正围将在一起,描弄丹青。
四周的廊道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卷,那些画卷上,有山有水,有人有兽。
“钰儿?”
“千叶姐姐!”
“若蓝!”
“.......”
惊愣之余,一道道惊呼声相继传出。
闻听之下,千钰几女展目望来,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