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宁还有纠结该怎么开口婉转的道出心中的烦恼,却不想杜子衿竟如此直白,不免脸上一红,秀丽温婉的面容露出忸怩之态。
抬眸环顾四周,还好丫头们都已经识趣的出门去了,这才略略缓解一些尴尬。
强忍着羞涩,杜子宁几不可见的点头,随即轻声开口。“妹妹别笑话姐姐,之前安神医确诊我实属中毒而非病,下毒之事又牵扯了金家,那兰心与金大少爷……我心里真正是气愤。那毒整整折磨了我两年多的时间,个中痛苦和艰辛说不清也道不尽,多少次夜深人静我想着就这样结束生命……”杜子衿说道心酸处不免哽咽,“可是转念一想父母,无数次期待又失望,痛苦却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苍老面容,我就狠不下心去,我说他们唯一的孩子啊,唯一的希望……”
“大姐姐……”杜子衿闻之亦是心酸心疼,便上前抓着她的双手安慰,却发现她双手冰冷微微颤抖,便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暖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有人伤害你。至于与金家的婚约,我想大伯父大伯母肯定都会以你的意愿为重,不会勉强你的。”
“你不知,来年开春我就要十八了,若是再退亲,不知又要愁白父母多少头发。重新相看选择合适的人,再到说亲议亲,一晃又是两三年,届时我都是老姑娘了。大龄晚婚一直是父母的心头痛,母亲不想我再走她的老路,蹉跎了岁月,到后来……”杜子宁说着说着竟是激动起来。
杜子衿知道,大伯父因着早年离家自卖立契十年长工,将近三十才成家。而大伯母为母守孝,继母寡情冷漠也是蹉跎了青春,大约这样的遗憾和悔恨从小没少给杜子宁灌输。
“金夫人今日特地见了我,说是对中毒那事真的不知情,还亲自领了金大少爷给我道歉……我看母亲似乎已经谅解了金家,且金夫人看着是个温和明理之人,金家大少爷……”说到最后脸色酡红,竟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一扫原先的激动酸楚。
杜子衿心念一动,金夫人果真是个厉害的,知道用皮相还算不错的金彦斌来力挽狂澜拉拢深闺之中甚少见到外男的杜子宁。依着杜家的势力这门婚事绝对对一心仕途的金彦斌有百益而无一害,是以出了中毒之事能第一时间想着如何挽回,并且对相关涉事人员都做出不偏不倚合理的处理。别人都好说,最最关键的莫过于深受中毒之苦的杜子宁了。是以今日金夫人带着金彦斌一道上门,既彰显了金家的诚意,又迷。惑了单纯的深闺少女,绝对是上上之策。
“大姐姐心中如何想的?见了那金公子如何?能够托付终身吗?”杜子衿不动声色,问的问题却是直言不讳。
几番下来,杜子衿可以很确定,金夫人外表柔软却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人物,单纯软善的杜子宁绝不是她的对手。若是定国公府一直屹立不倒还好说,若不然,失去了依仗的杜子宁在金家绝对不会好过。
可是杜子宁刚才所说也在理,大伯父大伯母晚来才得杜子宁一女,年轻时的遗憾也时时鞭笞警醒着他们,是以对杜子宁的婚事很是着急上心。这么一想,杜子衿反倒不好说那些无凭无据的话来,但愿今生定国公府能长存,大姐姐有仰仗,应该不至于如前世那般艰辛无助。
“这……我……”杜子宁低下头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情绪。金公子金夫人是都不错,看着好相与,可毕竟婚前就存了龌蹉,总归心里有了疙瘩。再者谁能保证金公子婚后就不会再招惹第二个兰心之类的?她心中有疑虑,却也不敢明明白白宣之于口,这样的想法太过大胆怪异。
“我也不知道,金公子很温和,很好……”杜子宁说不出的犹豫,这门亲事放弃了可惜,可是留着却又心存芥蒂。
“大姐姐,如今你体内毒素刚清除,还需要一段日子调养。婚事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先静观其变,金公子为人如何,不妨以观后期表现。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有些事真正是急不来的,但是一旦行差踏错却是误终身的。”杜子衿语气柔缓沉稳的劝说道,“再有,幸福都是靠自己努力自己去营造的。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样到最后只是变得卑微不自信,生活不如意只会自怨自艾。幸福是自给自足,无论是谁都无法给你长久的幸福,无须别人怜悯自己,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自给自足。”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的杜子宁由最初的错愕到后来变得若有所思,眼前这个比自己年幼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沉稳理智的女孩,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以前那个顽劣冲动的样子她都快要记不起来了。
“五妹妹,你变了……”杜子宁心中的疑惑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淡淡的,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遗憾。
杜子衿浑身一僵,许久看着杜子宁似乎没有特别的意思才缓缓放松,轻轻一笑,“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懵懂无知的小时候,我们都在长大,都必须长大。”
杜子宁点点头,经杜子衿这么一点拨,心境倒是豁然开朗了,赞同道。“妹妹说得对,这一点是姐姐执念了,倒是姐姐不如你。”
杜子衿也笑了,杜子宁身体好了之后,心境倒是比上一世开阔,“是大姐姐心思通透,一点就透才是。”
心事说出来,仿佛一下子就轻松许多,杜子宁心境也跟着开朗起来。跟杜子衿聊了一歇,从安筱毓的伤,到分析可疑的对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