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管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打理外院的事务,以及近身照料打理太子的大部分事情,是以对于内院的一些事情,没有人告诉他,他就完全不知情。
接过太子喝完的空碗,秦总管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倒是没看出太子漫不经心背后的不自然,随即疑惑道。“也是,今日老奴也是没见太子妃过来。是不是这几日太过操劳身体不适?奴才这就着人去吟风居问问……”
太子生怕秦总管觉察自己太过关注杜子衿,便没有多说,只淡淡颔首。
太子缓缓放松被子下握紧的拳头,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等着秦总管的消息。
却不知,这一等却等了许久。杜子衿没来,秦总管也没回来复命,太子倒是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直到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痛一下子让他惊醒。
“太子,是否压着伤口了?”太子的动静一下子引起了值夜的心丹注意,她忙起身进来查看。
太子望着外面漆黑沉沉的夜色,心知时辰已经很晚了,便皱着眉头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了,殿下渴了吗?”心丹轻声的说着。
太子一听都这么晚了,顿了顿才问,“秦总管回来了没有?”
心丹知道太子一贯倚重秦总管,听他这么问,也不会想太多,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晚饭后就不曾见。”
太子再度皱眉,俊酷的脸闪过一丝深思。
“殿下可是有要事找秦总管?奴婢这就去寻了来……”心丹以为太子有重要的事情吩咐秦总管,当下极为殷勤,尽力想方设法想要替太子排忧解难。
太子正想开口拒绝,却见秦总管一脸难色的回来了。原本以为太子已经睡下的秦总管看到太子却醒着,不由惊了一下,忙加快脚步走过来。“太子怎地还没睡?”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心丹退下去,这才犹豫的问,“去过吟风居了?太子妃可是身体不适?”
秦总管一愣,没想到太子竟会如此关心太子妃,想到刚刚了解的事情,犹豫了一番还是如实禀报。“太子妃初入太子府,一下子不太适应府中的规矩,是以身体有些不适……”
秦总管虽然说得隐晦含蓄,太子却听出别样的意味来,哪有人会因为不适应规矩而生病的?便怀疑杜子衿是不是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如今换取他的信任,放松警惕,就露出本性来了?当下心有不悦,沉声问道,“到底什么事情?身体怎么个不适?早上不是还好好地吗?”
秦总管一听太子的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之前府中没有女主人,是以一些本该女主人做主决定的事情便落到了几个大丫鬟头上。久而久之,就养成她们骄傲自大、目下无尘的性子,也让太子府形成了一种病态的风气。如今太子府有女主人了,心曼几个却霸占大权不肯放手,更是握着鸡毛当令箭借机刁难,如今闹出风波,他倒是有心借这次机会好好整顿一番。
“太子误会了,这几日太子妃常常衣不解带,亲伺汤药,换药擦身不假他人之手。因着太子的情况不稳定,太子妃为了便宜照顾也跟着日夜颠倒,但是太子府的三餐热水等一应供给都是有规制的,这就造成了冲突。太子妃有时候累了一夜回去,连口热的都吃不上,今日早上回去没吃早饭就歇了。中午起的晚了,只能用了冷饭冷菜,大约是伤了胃,是以人就不太舒服……”秦总管想通了,也想彻底改改风气,好叫心曼几个明白,什么是主什么是仆。想到刚刚去吟风居找太子妃,外室的饭桌上居然还摊放着中午的冷饭冷菜,连他都看不过眼去。想那太子妃昔日在定国公府,也是娇生惯养珍宠着长大,哪受过这样的待遇?
太子从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能弄得这般繁杂,听着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个做奴才的这么不知变通?还有这三餐定时定点的规矩是谁定的?”
“太子府历来就是这样的规矩,太子不曾废止,是以一直沿用了下来。”秦总管有板有眼的回着。
“吟风居是主居,我记得是有小厨房的,为何太子妃要一点热水热食都那么难?”
“太子妃初来乍到,太子也不曾将府中庶务的掌事大权交到太子妃手上,是以……”
“混账,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用沿用规制了?”太子大怒,“以后太子府内院的一切事宜皆由太子妃做主,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闹事,直接赶出府去。”
太子发了一顿火,一不小心又牵扯了伤口,便伸手捂着心脏下方位置。稍稍平复下来心火,他又明白过来,给杜子衿下绊子的肯定不止一个两个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便又交代。“此事风波找了挑事的头儿,杀鸡儆猴就成了,其余暂且不动,免得又扰乱了日常秩序。”
那就是要狠狠发落心曼了,秦总管会意,太子既让太子妃掌府中大权,又发落了心曼,这是要给太子妃立威了。
太子生了一通气,冷静下来,又忍不住问:“太子妃身体如何?她自小娇生惯养,被定国公夫妇捧在了手中长大的,这一回受了委屈,算是身心俱创了。”
秦总管看着突然关心起太子妃的太子,不由的心念一动,便笑着建议,“太子不妨赐些燕窝补品给太子妃,也好给新官上任的太子妃立威,免得还有人暗中不服,从中作梗。”
太子盯着秦总管突如绽开的笑容,忽然意识到自己做的太多了,当下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