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蓦地露出释然的笑容,唤了牧渔进来,将一早准备的金银银票细软,几套式样简单却十分贵重的头面首饰,还有许多珍贵药材布匹绸缎等全都拿出来,让她一起帮着搬上马车。
临走,杜子衿亦有诸多不舍,毕竟雪鸢是身边两世伴她最久的那一个人,“一定要让自己幸福!走出去了就不要回头,墨二哥最后会懂你的好的。”
雪鸢哭的稀里哗啦,她从没有这样脆弱而感伤过,她心里清楚杜子衿这是为她好,是以更多是无法回报的感动。“太子妃,日后但凡主子还用得着奴婢,不管天涯海角,只要你一句话,奴婢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你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杜子衿鼻腔酸涩,不想被雪鸢发觉便微微侧过脸去,心中却坚定的告诉自己,绝不会再将雪鸢卷入其中。“去吧,墨二哥需要你。”
等雪鸢跟着墨桑一道离开,返回来的牧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十分低落伤心道,“太子妃,雪鸢姐姐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杜子衿心情也非常低落,她知道自己离了雪鸢,肯定一时会有诸多不适应。以前只要有雪鸢在,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用操心的。
听了牧渔跟自己求证的话,杜子衿低头看着面前堆积的账册,轻声肯定的回答。“嗯,身契都还给她了,还能有假?”
牧渔听到这样肯定决绝的回答心情更加低落,她垂着脑袋沉默了许久,忽然坚定的说道。“太子妃放心,奴婢以后不会再孩子气,定然跟雪鸢姐姐在的时候一样,给你把吟风居守好了。”
杜子衿闻言一怔,从账册中抬头,看着烛火中一脸认真严肃的牧渔,忽然觉得她一下子成熟起来了。“这是当然,雪鸢走了,吟风居就由你负责了。”
“奴婢以前觉得,反正凡事都有雪鸢姐姐在,所以都是漫不经心的,觉得犯错了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她走了,奴婢再没有推脱的借口了,必须成熟懂事了。”牧渔心中虽惶恐不安,可还是愿意挑起该的担子,没有一丝一毫逃避的心思。
杜子衿看着牧渔,突然心生一丝安慰,这个女孩是身边目前唯一与她没有前世牵绊的人,今天她这番话,说明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与宽容。
“你放心,等你到了嫁人的年纪,我一样把你……”话没说完,门口忽然传来太子的质问。
“我听闻你院里的人出府了,这个时候出门要去哪里?去做甚?”一连声的叠问,毫不客气充满疑心的质问。
蓦然响起太子的声音,让杜子衿和牧渔同时一惊,雪鸢才不过前脚刚走,这吟风居就没人管束人心涣散了,太子一路进来居然没人通报。
再说这太子,居然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是出去两个婢女,他都能大动干戈特地跑来言辞质问,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杜子衿知道,太子已然正式与杜家撕破脸了,也不愿与她和平共处。到了这一步她若再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真让人当泥捏的任人搓园揉扁呢,报仇报的的这么窝囊她也没那么好的气性。
扔下手中的账册,杜子衿从桌案前起身,也不回答太子的问题,直接绕过他到了门口,一眼凌厉扫过整个院子里的下人,扬声严厉愠怒道:“怎么回事,太子一路进来居然没人通传,都不是死人不成?这么些小事都做不好的给我立马卷铺盖走人,我吟风居不养没用的废物!”说白了,就是不养三心二意的墙头草。
吟风居中院子里的下人第一次见到杜子衿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顿时吓得面面相觑,谁不知道这吟风居里的待遇是太子府数一数二的,外头多少人羡慕着,挤破头也想挤进来。
杜子衿今日不过是借此事提个醒,并没有想要对谁怎么样,是以没有指名道姓的杀鸡儆猴。
可是杜子衿第一次露出桀骜不驯的态度却切切实实的惹恼了太子,尤其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的问题并承认自己的过失,这一点让他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爽。
“你怎么回事,我问你话,你拿下人说什么事?”太子愠怒的沉声不悦道。
杜子衿这才转头笑着对上太子幽深沉怒的眼睛无辜道,“太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妾身对太子刚刚的质疑深以为然,这府中的下人越来越没规矩,是该好好整顿整顿,让他们知道谁是主谁是仆。”却是一番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指摘。
太子看着杜子衿故意却无辜的表现突然没了脾气,他知道自己最近心里憋着一团火,是以面对任何小事都容易失控。
“那离开的两个婢女是你的陪嫁吧?”深吸一口气,太子竭力保持平静。
“太子也说了,那是妾身的陪嫁,那自是归妾身管束,只是不知道太子从哪得到的消息,这么快还特地跑来问一声,真是让妾身惶恐。”杜子衿淡淡的回道,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言下之意,她的陪嫁由她说了算,即便是太子也管不着。
杜子衿的强势让太子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杜子衿让他想起从前,从前的杜子衿就是这样嚣张桀骜的,但凭自己的心情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既嫁入太子府,自是属于太子府的一份子,你的陪嫁丫鬟也是太子府的人,难道本宫还没有资格问一句?”太子忍了忍,还是咬牙冷声问出口。
“妾身的嫁妆也带进了太子府,难不成也变成太子的私产了?日子长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