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本来也是想去先拜见松江知府的,一打听,才知道知府大人不得不陪着海瑞住到工地上去了,便决定去拜会徐阶,想通过徐阶来联络当地的官绅,以便加重筹码。
铁牛和黄炳文几乎同时来到了华亭县,在徐府门前相遇了,铁牛十分高兴,便将沿途的情况给黄炳文讲了一遍,黄炳文立刻信心百倍,觉得要是再有徐阶帮忙,基本上就算大功告成了。
由于黄炳文和徐阶的侄子徐鲲过从甚密,徐阶自然知道徐鲲的秉性,因此,在徐阶的眼里,对黄炳文没有什么好印象,黄炳文本来也担心自己会遭到徐阶的反感,便决定不再出面了,让铁牛以朝天宫清一真人的名义去见徐阶,同时把已经到手的联名状那给他看,以便得到徐阶的支持。
马上就到了梅雨季节,黄炳文觉得海瑞和松江知府都不可能长期在河堤上住下去,为了盯住海瑞的动向,寻找机会下手,便又回到了松江府,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些人哪是耐得住寂寞的,到了傍晚,在客栈吃完饭,便准备一起找家青楼消遣。
这伙人刚出了客栈,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杨公子,正在东瞅瞅、西望望的满处溜达。
黄炳文使了个眼色,这伙人便赶紧行动起来,从三面对杨公子包抄而来。
杨公子一不留神,便被东厂的这些番役们给挟持了,吓得面如土色,惊恐地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黄大人呢,我要见黄大人!”
“黄大人,你还好意思问黄大人!跟我们走吧,先好好交待这些天你和海瑞干了些什么?要是再敢和黄大人做对,就把你扔到江里去!”一名番役恐吓道。
“去哪里?”杨公子问道。
有名番役往后一指,答道:“就是那家客栈。”
杨公子只好就范,跟着他们来到了黄炳文等人住的客栈。
番役们如狼似虎的把杨公子推进门来,先勒住他的嘴,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上来便是一顿暴揍。
看杨公子老实了,番役的头过来撕掉他嘴上的布条,问道:“公子,你们杨家早就败落了,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前朝内阁首辅之后,识时务者为俊杰,与黄大人做对,便是和厂公做对,与厂公做对会是什么下场,你懂的?”
杨公子不由得在心中埋怨起了父亲,为了巴结东厂,才出钱让自己跟着黄炳文到江南一起经商,哪会料到黄炳文根本没有把杨家当回事,虽然挂的是杨记钱庄的招牌,两个月来,钱庄到底干了些什么,花出去了多少钱,杨公子一无所知。
知道自己的处境,杨公子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念道:看公风骨,似长松磊落,多生奇节……
番役们等了半天,见杨公子如下神一般,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叨叨什么……
番役的头又举起了拳头,恐吓道:“这些天你跟着海瑞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时,黄炳文推门进来了,喝道:“住手!你们居然对杨公子如此无礼!都给我滚出去!”
杨公子睁眼看看黄炳文,轻蔑地笑了笑。
给杨公子松了绑,黄炳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大人,我们也是无意间在大街上遇到了……”
拿出手绢给杨公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黄炳文怒道:“都给我出去!”
等番役们走后,黄炳文埋怨道:“公子啊!你说说,你父把你交给我到江南学生意,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给你父亲交待啊,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千万不要被大奸似忠的海瑞所迷惑啊。”
“公道自在人心!”杨公子矜持地答道。
“呵呵,不错,海瑞连自己的恩公、德高望重的前文渊阁大学士徐阶也不放过,弄得江南一带民怨沸腾,他却暗中纵容海盗,包庇反书,真是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身为名门之后,还看不出来吗?”黄炳文问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杨公子也问道。
黄炳文答道:“动用你们杨家在京师的门生故交,和我一起揭穿海瑞的画皮!光复你们杨家就靠你啦,不要让你的老父亲失望。”
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杨公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住在哪里?”黄炳文问道。
“前面不远的麒麟客栈。”
“那就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我现在就陪你去搬。”
朱辉和徐阿娇也刚刚到了松江府,一路上马不停蹄,阿娇更是累得筋疲力尽。
到了松江府衙(今松江二中附近)门口,朱辉问道:“阿娇,这里离你家还有多远?”
阿娇答道:“我家住在华亭齐贤镇(今奉贤县齐贤镇),恐怕还有将近百里呢,哥哥,我真的累得走不动了,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朱辉虽然也感觉人困马乏,但还是想先把她送回家,以免出意外,便答道:“阿娇,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喂喂马,天还不晚,能再有两个多时辰,你就到家了。”
到了麒麟客栈门口,阿娇不走了,叫道:“哥哥,我不敢走夜路,求你了,就在这儿住下吧。”说完,便下了马。
客栈的伙计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问道:“客官,小姐,住店吧?”
阿娇把马的缰绳交给了伙计,答道:“给我们找一间套房。”
朱辉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进了客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