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赵敬兴致勃勃的到了清河镇,也找到了夏秋。
原来她在小镇上并不叫夏秋,而是叫潘金莲,也是别人府上的婢女。
赵敬远远的看着,看着那个娇小的婢女上街市上,小心拿了绢花,明显很喜欢,最后却只能在头上比了比,放下。
看着她这模样,赵敬恨不得把整个摊位都包下来给她,于是,等她走了,他到底派人去把那摊位的绢花都买了,又用漂亮的盒子装了,送去给她。
潘金莲很高兴,看着她惊喜娇羞的模样,赵敬舒了口气,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这一次,他终于来得比高幽河早了!
他留在清河镇,慢慢跟潘金莲培养感情。
年轻倜傥的王爷,想得到少女的心那么付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和潘金莲渐渐呆得久了,很快,赵敬就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潘金莲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呢?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如果简而言之,那就是,眼前的潘金莲是潘金莲,他调查过。
但是——
这女人并不是他想找的夏秋。
为什么?赵敬想不明白。
“王爷,你怎么了?”潘金莲微红着脸,偷偷看身边的人。
浓眉英眸,气度不凡,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碰上这样的男人。
而且,这男人好像有点喜欢她,出身低微,潘金莲不求别的,只想能抓紧这男人,他可是王爷,她做梦都没想过的。
跟着他哪怕跟着做了侍妾,她这下辈子也是衣食无忧、呼风唤雨。
“无事。”赵敬回过神,看看眼前的潘金莲,眉心微不可见的拧了、又舒展开,“你先歇着吧,本王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噢。”潘金莲心里有些失落。
而赵敬,他想一个人静静。
他在清河镇买了处院子,又赎回了潘金莲的卖身契,不过是见识、生活习性还是人,除了那壳子,从里到外,她和他认识的夏秋都是根本不一样的。
赵敬也想过,和他一样,夏秋其实也是重生的,但是他等啊等,守在清河镇,不要王位、不要权利,也不要大宋的天下,娶了潘金莲,就这么和潘金莲相敬如宾的过了一辈子。
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只要出现,他就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这辈子,高幽河来清河镇来了又走,见到潘金莲也是无动于衷。
一切都好像在哪里出了错,又好像他的记忆出了错,这世上好像根本没有夏秋这个人。
几十年过去,北方战乱,赵敬带着潘金莲一路逃亡到金陵,结果半路上潘金莲感染了伤寒,死在他的怀里。
看着死去女人的苍白面容,赵敬好似麻木了,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一生太漫长,他都开始怀疑,当下的才是一生,而之前的夏秋、帝王、高幽河才是梦!
闭上眼,睁开眼,又是一生。
赵敬……再次重生。
生病,发烧,侍候在身边的雪梅,跟着王翰林的高幽河。
心里非常平静,赵敬还是坐上了前往清河镇的马车。
来到清河镇,他这次同样来得非常早,潘金莲还是王员外府上的婢女,有点小虚荣,人生得娇美,也总会被王员外和王员外的儿子骚扰。
可是这一次,赵敬看着,并没有那么急率就插手。
他在清河镇买了府邸,还是上一世的府邸,藏着身份,就好像旁观者一样,安静的看着,守着。
一年,又一年。
而他等啊等,在清河镇一等就是三年。
这一年,高幽河和王泽来清河镇上买马奶茶,王泽的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后门。
赵敬坐在马车里,看着那边高幽河的马车。
王府忽地有了躁动,后门开了,出来了几个婆子,当中走着的是潘金莲,而路不远则又站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
一个婆子推的潘金莲踉跄一下,而后嘲讽道。
“去吧,你家官人就在那儿等着呢!”
赵敬看着那潘金莲,手里抱着个小包裹,身体看上也很单薄,可这时踉跄站稳了,面对那几个婆子却还是神色自若的笑对。
“刘婆婆,既然王家把我许配给了武大官人,那金莲的卖身契呢?”
一阵恍惚,看着那边潘金莲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看着她笑意盈盈,那种感觉……
赵敬恍如隔世。
等他回过神来,那边潘金莲已经嘭得撞在了王府的后门上。
“夏秋!”坐在马车里,看着那边,赵敬用力攥紧了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却不自知。
“住手!”他控制不住的下了马车,看着那边狼狈的“潘金莲”,喝住了王府后门的一众人等。
旁边的小马车里,有视线落在赵敬身上,可这时候,赵敬什么都顾不得。
他走过去,弯腰蹲在潘金莲跟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鲜血狼狈的顺着女人额头滑落,她整个人也无比狼狈。
可小心用衣袖揩去了她脸上的血迹,赵敬仔细的端详着眼前女人的眸子。
微有些讶然、那眸里却又细微带了审视和戒备。
这明若秋水的眸子,不是潘金莲的!
胸腔里那满得快要溢出的情绪,喜悦得赵敬嘴里发苦。
他几乎要用尽自己全部的生命和力气,终于等到了她,他想要的她。
“好久不见。”压着自己的激动,赵敬怕吓到她,声音有些暗哑的,轻轻的平视着夏秋道。
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