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曾经被人下毒害过,斯慕的身边一直不喜欢带人。
当初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被买通之后,给他下了毒,害得他几乎死掉,所以他一直独来独往的。
但南笙是女子,斯慕是男人,又是受过良好教育,无论是气质还是修养都极为出众的男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对女子谦让礼遇,自然对于南笙这种誓死效忠的态度也没什么办法。
而且,南笙是加索大陆的出身,对他又是一无所知的,倒是省了很多担心和顾虑。
毕竟,谁的手再长,也不至于到加索大陆来给他一个名义上来说已经死了的人下绊子的。
并且南笙的身世也的确是叫人怜惜,斯慕也就留了她,而后就一直跟到了现在。
南笙看上去冷艳淡漠,但其实很执着。
跟着斯慕久了,也就从刚开始对这个男人的感激,后来想着要和他一起走,离开加索大陆安身立命,多少带了几分利用的心思,而渐渐的,却是真正就对他动了情愫。
两人之间,相处久了,倒是渐渐也就对对方的情况知根知底了。
他就连自己曾经的身份和当初的经历也都一点点慢慢地告诉了她,自然对于南笙在加索大陆的遭遇和她的身世,也是知根知底的。
“她母亲早亡,父亲抚养她长大,后来在她八岁的时候,父亲因病暴毙,她却是连葬父的钱都没有。”
斯慕声音低沉地述说着,叶风回听着只觉得这想必是那种老戏码,卖身葬父,然后被什么厉害的人帮助了解救了。
不止是叶风回,就连斯慕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很多事情,却从来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
“当时帮了她的,就是她后来在慕容槿家的师尊,不仅出钱给她殓葬了父亲,更是收她为徒。彼时南笙年纪还小,受到这样大的恩惠,自然是感恩戴德,没有半分不从的,入了师门学习之后,她天资极佳,用别人的话来说,她就是天生做蛊医的料子,虽然在驭兽方面,水平和其他门徒差不多,独独在炼蛊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其实这些天赋是从小就显现了的,她从小就不怕虫子,因为家里穷没什么玩具,她总是逗虫子玩儿。”
“只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渐渐的,南笙长大了,也在慕容槿家学了不少东西,当时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当时,同龄人中,几乎没有人的蛊术能出其右。越是学的东西越多,她也就越发明白,越发古怪,当初自己父亲的惨死,根本就不是什么暴病而亡,父亲素来身体很好,怎么可能忽然就暴病成那个样子?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也就明白了,是因为师尊看中了她的天赋,为了让她无牵无挂地加入师门,所以一手策划了她父亲的死亡。”
斯慕说到这里笑得有些无奈,似乎还有着些对慕容槿家行事不择手段的嘲弄,“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情况,就小南那种执着得近乎有些偏执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在知道了这样的隐情之后,还继续留在师门?就算师门栽培了她,就算她的一切都是在师门学到的,甚至包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才毅然决然地叛离了师门,遭到追杀。”
大家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斯慕说着这些,想着那个总是没什么存在感,默默守在斯慕身边的女亲随。
还真是,谁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还是源零雅这个感情淡漠的人,比较理智一些,很快就问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身上有着能够感知到慕容槿家那些人的东西?蛊么?”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斯慕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救她的时候,她胸口一个巨大的伤口,那个时候她几乎是用光了她豢养的所有蛊虫塞在伤口的位置,用光了她豢养的所有蛊虫的生命力,来填上那个伤口。她几乎要因为那个伤口而死掉,而那个伤口,就是慕容槿家的人会在每一个门人的胸口位置,种下那样一只蛊,以保门人的绝对忠心。那只蛊和心脉相连,若门人叛逃,不仅可以直接通过控制那只蛊处决叛逃的门人,更是可以通过那只蛊,寻到叛逃门人的踪迹。”
斯慕比出了一个手掌来,男人的手掌温暖宽厚,手指修长干净,就这么五指摊开,就这么一个手掌加上摊开手指的大小,整个手的大小。
斯慕将整个手都按在了胸口处,“就这么大的一只蛊,藏在皮下,触须连着心脉,从皮肤上能够看到它仿若呼吸一般的鼓动着,随着宿主的心跳一次一次地鼓动着。红色的,就像一只巨大而丑恶的红蜘蛛一般。”
这话让众人都心中一惊,这么大的蛊?!这么大?!
叶风回甚至摊开自己的手掌比了比,眸子蓦地睁得圆圆的,她也学过蛊术哪里能不明白,别说蛊虫了,就连蛊母都鲜少能有这个大小的。
“中了这么大的蛊……还能活?”
叶风回目光里头有着些不可置信地神色,想着那个看上去素来冷艳的小南……真没想到小南是这么个厉害的,要把这么一大只蛊弄出来,感觉就是非死即残,九死一生的。那得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嗯,就这么大。”
斯慕的确没有任何夸张的意思,因为……他当时曾经看过小南的伤口,相当狰狞,一点不带夸张的,当时更加触目惊心,鲜血淋漓不说,她豢养的蛊虫,都塞进了那伤口里头,那种震撼的视觉效果,几乎现在想起来,斯慕都还会觉得有些起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