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杭和千陨停留在达伦的住处。
随着午时的临近,他们也警惕了起来,没再多说话,反倒是都注意着天刑台的动静,等着那钟声响起。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了一会儿。
咚!咚!咚!
三声浑宏的钟声从天刑台那边响起,钟声穿透力很强,散得很远,整个主峰上都能够听得清楚,甚至临近的峰岭上也能够听得清楚。
“是时候了。”
夜杭抬手将面巾系上,目光凛然了几分。
千陨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转眸就问了夜杭一句,“脱身的计划呢?还是没有计划直接杀下山去?”
因为知道师父的实力,千陨清楚,杀下山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以前夜杭有所顾虑,是因为他身上混沌之眼封印的事情,但是现在,封印已破,圣物不再。夜杭自然是再无顾虑,毫无保留。
泷泱有实力,澄沧有实力,但是夜杭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
他可是当初最有天赋最有潜力的天罗殿正式长老!
要说天罗殿个个都是化境的水平也就算鸟,眼下就只有泷泱和澄沧两根顶梁柱,想要突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龙麒和龙葵会在主峰下接应,救到人,就走。
一直没做声的达伦·鲁尔金,听了这话,在后头忍不住弱弱的开口了,“清长老,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捅上来的,我贪生怕死带敌入营定然会受到非人的处罚,我也的确是惜命怕死。”
达伦看了夜杭一眼。
“我无聊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房里打了个地洞,毕竟……”
他轻轻舔了舔嘴唇,“毕竟我对土系的术法尤为精通。”
“啊!是了。你这个土拨鼠,我想起来了,这是你的绰号来着。”
夜杭转眸看向他。
达伦伸手指了指,“地道就在我的床板下面,很窄,但是过人还是没问题的,直通主峰山下,只希望清长老能够放我一马……”
毕竟还是有些旧情的,达伦忐忑地等着夜杭的答复。
夜杭只看了他一眼,“你走吧。我这人还算念旧,不会对你动手的,走吧。”
达伦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夜杭几眼,就在他们的眼皮子下头掀开了床板,露出了黑漆漆的地洞来,钻了进去。
听着地洞里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远去。
夜杭转眸看了千陨一眼,“喏,有计划了。救到人就从这里走吧。一路起码不会遇见敌人,直直下山,省了不少麻烦。”
千陨无奈笑了起来,想着这老家伙还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啊。
他抬手将自己绑发的带子紧了紧,推开了门,夜杭紧随其后,师徒两人的身形迅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天刑台方向冲了过去。
天刑日,流血日。
天罗殿的门人肯定没有想过,天罗殿会在这一天,迎来这样两位强敌。
一整天,紧张的气氛都笼罩了整个主峰,以至于他们也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苏谨也是被带到天罗殿来之后,第一次被解掉了手脚的玄铁锁链,他修为依旧是被封着的,他修为不算低了,只有在面对化境强者压制的时候,才可能被封住修为。
想要封住对方的修为,必须是境界压制。也就是说,只有化境的才能封住元境的修为,只有元境的才能封住气境修为。
当然,同样,凌驾于所有修士体质之上的异灵体除外。
苏谨的气色好了不少,因为那天吞下了那粒药丸子,他没有在那样每个时辰都遭受一次附骨之疽一般痛苦的煎熬。
所以看上去,气色就好了不少。
一袭白色的衣衫,虽是样式简单朴素,但也还算干净,起码看上去,不像个犯人。
苏谨站直了身体,脊背笔挺,脚步从容,一步一步朝着天刑台走过去。
天刑台上立着又粗又高大的空心铜柱子。
天罗殿的刑堂制定的刑罚手段残酷,能上天刑台的死囚,无一例外,都是火刑,最残酷最痛苦的刑罚。
像是炮烙一样,将人绑在空心的铜柱子上,铜柱子下面有火口,里头会生火,熊熊火焰燃烧着,铜柱会被烧红,被绑在刑柱上的人,会受尽痛苦到最后一刻。
苏谨抬眸看了一眼那高大的火刑柱子,被阳光晃花了眼睛。
泷泱和澄沧都坐在天刑台边高台的主座上,五尊主座,眼下空着三尊。
苏谨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从前一般,从前,主座上是有阿杭的,那个总是嬉皮笑脸一副老不正经样子的老友。
想到这里,苏谨的唇角浅浅勾了一下。
不急不缓走了上去。
“到底是灵殿长老啊,才会这么从容。”
泷泱淡声说了一句,看着站在天刑台上的苏谨,“苏长老,怪,就只怪你交友不慎吧。”
说完这句,就对着刑堂的人吩咐,“把他绑上去。”
苏谨微微笑了笑,看着泷泱,“交友不慎?的确是交友不慎啊,阿杭这家伙太傻了,就应该别管我的。但他肯定做不到。”
苏谨想,自己哪里是交友不慎?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和清夜杭两人从玩泥巴开始就是好友,这么多年一直至今。
“你知道就好!”
空中遥遥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苏谨仰头,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开来。
泷泱眉头皱了起来,澄沧的眉梢轻挑,两人异口同声的淡声一句,“来了。”
的确是来了。
原本还围在天刑台外围的门人像是收麦子一样,一倒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