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封弥千陨,到你老实交待的时候了!你怎么就是天夜盟的少主了?那可是天夜盟啊!天上白玉宫地上天夜盟的天夜盟啊!”
叶风回转身就定定盯着他,像是这事儿如果不说清楚,那就绝不饶他似的气势。
千陨有些无奈,朝着她招了招手。
叶风回就咚咚咚跑了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扑到他怀里来,伸手搂着他,第二个动作就是揭下他脸上的面具。
她虽然能够理解他在外头面具覆面,她也乐意他这样做,毕竟自己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她也不喜欢太多人惦记着自己的男人。
但是独处的时候,她还是喜欢看着他的脸。
多好看啊,多养眼啊。
而第二个动作,就是扒他的衣服,原本他也已经换着朝服了,一身麒麟纹的袍子很是英气漂亮,此刻就被她扯得衣襟都敞开来了。
千陨无奈地捉住她的手,气息都紊乱几分,“坏丫头,你还让不让我好好说话了?”
声音低哑几分,带着几分隐藏着的危险。
叶风回咬了咬嘴唇,小脸一红,“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说你的,我给你治伤!”
千陨不让她伸手胡扯,她那小手每一个动作都让他难以自控,自己将衣衫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膛。
伤口虽然没继续往外流多少血,但是看得出来,伤口的血迹都还没干呢,显然是还没愈合的。
叶风回拿出了伤药和绷带出来,又涂了一层伤药之后,她手中已经蕴了绿色的治愈灵光,笼在他伤口处缓缓温养着。
千陨垂眸看她一眼,这才说道,“我也不是天生就有修为的,我虽然根骨极佳,但是幼时跟在母妃身边,母妃天资卓绝修为极佳,但是……”
他目光黯淡了几分,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但是,我记忆中,母妃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她虽然从来不哭,但是,每日……不,是每时每刻,她都在忧郁着的,一个那般坚贞专一的女子,却要忍受着最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在后宫雨露均沾,她就算身为贵妃,并且颇得父皇的宠爱,但……真要说起来,终究也只是个妾而已。她要忍受着后宫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出生,但她善良,就像你一样,从来不失良善的本心,甚至,大皇兄出世就先天不足身体不好,好几次都差点夭折,还是母妃亲自炼药,调理着大皇兄的身体,否则,大皇兄恐怕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叶风回倒是没有想到,千陨的故事,竟会从他母妃这里说起,他平日里都几乎绝口不提的母妃。
她没有做声,只是认真听着。
有时候,倾听,就是最好的包容和安慰。
“所以,我记忆中,听到母妃对我说过最多的话,最多的教育就是……”千陨目光飘得有些远,似是想到了久远的往事,而后才轻轻说道,“她说,千儿,是母妃错了,是母妃错得离谱,不是你父皇的错,从头到尾,就不是你父皇的错。是母妃错了,母妃错就错在,将一个许诺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推上了那么高的位置,推上了那个需要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负责的位置,推上了那个需要为延绵皇嗣尽责的位置,是母妃错了,为他算好了一切,为他征战疆场流血卖命,只因为他想要的,我都想给他,只是我却忘记了,那个位置,那么高,那么多的权力,那么多的诱惑,那么多的责任。”
叶风回听得,心里头涩涩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只觉得,为那个叫做司迦月的女人,而感到可悲。
她太爱了,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从一而终,坚贞而专一的爱着一个男人。
爱到哪怕到了最后,都依然是无怨无悔的,只是自怨自艾罢了,她爱到连恨都没办法去恨那个男人。
千陨的目光依旧飘得很远,他从来话就不多,所以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母妃说,千儿,好在你以后不会当皇帝,你也不要当皇帝,若是你要当皇帝,这辈子,就不要爱任何一个女人,就不要对任何女人许诺一生一世,若是许诺了,就一定要做到,一定一定要做到。女人啊,和男人不一样,她们心中没有什么家国天下,一旦爱了,就会很傻,就像母妃这样,傻得无可救药,前面是火坑,只要他说是能跳的,那我也跳了,就算送到嘴边的是一碗毒药,他说没事的,我也就喝了。所以,千儿你一定要记好了,一定要记好了。”
千陨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叶风回搂进了怀里,紧紧的。
她能够听到他胸膛里的心跳声,沉稳的心跳,却是一声一声似乎都在诉说着悲怆。
所以他只要一个女人,所以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他许诺了她,所以他独宠她,所以他百般迁就,所以他甚至为了她叶风回的安危,愿意撕裂空间,甚至不顾那么危险,甚至不顾他很可能就会那样死在空间裂缝里头……
因为他和她母妃,一模一样。
心中没有什么太多家国天下,一旦爱了,就会很傻。一旦许诺了,就一定要做到。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想给她。
一模一样。
叶风回搂着他的腰,“你和母妃……一模一样,好在,我不是那薄情的人,好在,我永远不会负你。好在,我也爱你。”
千陨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眉目里头的光,有着淡淡的苍凉,俯首嘴唇在她头顶印了印,才说道,“我最后一次听到母亲说这话之后,她自斟自饮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