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厢兵答应一声,走过去将老人围在中间。关老太爷身材矮小,两人只得半蹲着才能将耳朵凑上去。
蔡耀扬若无其事的退开数步,咳嗽一声道:“可以了,老太爷请说。”
老关老太爷“嘿嘿”一声怪笑,蔡耀扬眉头一皱,知道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厢兵齐声惨叫,耳朵竟然被老人用力扯在一起,各自咬下一块来!
那些厢军平日均是欺压百姓、横行霸道惯了,今天在一老人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还能忍得住?一个厢兵脱出身来挥手就是一刀,另一个厢兵再补上两刀,一时间血肉横飞,关老太爷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蔡耀扬心中暗凛:“怎么说也是‘镇北将军’关飞渡大将军的家眷!这还了得?”急声大喝道:“住手!”
其中一个厢兵举着刀转过头来,满脸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老人的。只见他对蔡耀扬一笑:“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这一笑诡异之极,蔡耀扬竟然给怔住了,半晌才恢复道:“治病的办法呢?”
那厢兵仰天大笑,手中长刀用力一捅,将关老太爷尸体当胸又捅了个大洞,沉声道:“办法我们都已经听到了,要不要立刻告诉将军?”
蔡耀扬心下已然明白,冷笑一声,一挥手,苟虞侯与其他厢兵校尉顿时举刀围了过来,将他护卫在中心。
那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砰”的一声,将手上那具血肉模糊的老人尸体踢开,转身向居民站立的地方一步一步满满走过去。
那些居民大惊失色,不知谁叫了一声:“他们都染上瘟疫了,大家快逃!”那些居民一窝蜂向后逃去。两个厢兵足一蹬地,飞身跃起,向人群中扑去,几个闪避不及的居民被他们压倒在地,顿时遭到一阵疯狂撕咬。人群顿时大乱,哭喊着向四下逃散。
冷若雅飞身而出,只见她左手凌虚弹了一下,一点紫光飞驰而过,在其中一个厢兵眉心一碰,顿时散开一蓬青光,那厢兵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已气绝倒地。另一人眼见同伴惨死,心下大骇,转身正要逃走,突然觉得额头一冷,抬头只见冷若雅骈指如兰,正指在他双眉之间。
那厢兵回过神来,顿时矮身一跪,哭道:“仙姑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梅超疯一旁冷冷道:“关老太爷对你说了什么?”
那厢兵指着远处老人的尸体,痛哭道:“是他,都是他妖言惑众,他说只要能够咬食一个健康人的耳朵,此病就会不治而愈,我们都是受了他的蛊惑,不是存心伤人,求求仙姑你快放过我……”
他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沉默。那些受伤染病的居民先是疑惑的四下张望,继而不由自主的向身边健康的居民看去。其他居民都有所警觉,渐渐退开。
此时皓月当空,青白色月光将大地照得一片惨淡。那十来个伤者围聚在一处,脸上神色疾聚变化,从恐惧,痛心,绝望,逐渐透出一种妖异的狂态。
蔡耀扬皱起眉头,突然大喝道:“这些人全都疯了,本将军下令立刻格杀,立刻格杀!”
厢军们提着刀,却你推我攘,都不敢上前。
双方对峙片刻,伤者们突然数声怪异尖啸,也不惧厢军手中刀斧,呼拥而上,无论居民还是厢军,只要抓着就一顿猛咬,哪怕身体四肢已被砍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松口。最为可怕的是,被咬的那些人一旦受伤,顿时加入了伤者的阵营,调头向健康的同伴发起攻击,有些人虽然不愿加入其中,但形式所迫,哪容得自保?只片刻间,城外几百人几乎个个耳朵都被咬伤或撕掉。
——这一下变化迅雷不及掩耳。
蔡耀扬见情况不妙,一侧身,装作倒地,将自己的耳朵撕裂,然后举着鲜血淋漓的手对众人喊道:“大家都住口!”
蔡耀扬积威日久,城外这些士兵百姓心中都颇为忌惮。听他这么一喝,都慢慢止住了撕咬。
蔡耀扬看着自己滴落的鲜血,神色极度阴沉,道:“我们都已经受伤,就算再撕咬下去,健康人人数也不够,不如我们杀进城去,那里边健康人多,,足够我们咬了!”
那些伤者一阵厮打抓咬,已是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听到他这么一说,大家又觉有了希望。面面相觑之下,刚才反目的亲朋又渐渐坐到一处,一些人还点燃了火堆,商量着杀进城去的的办法。
盛锦棠问道:“我们这里不过三百来人,城内兵民大概四千有余,是我们的十倍不止,又有三班捕快的弓箭把守,哪能说冲就冲得进去?”
蔡耀扬冷冷一笑:“本将军刚才想过,若伐木作几座简单的抛石机,将重伤之人抛入城内,寻机咬人。然后我们在这边高呼‘咬伤健康人耳朵即可治病’之类的话,那些被咬伤的人必定人心惶惶,攻击身旁的人。此刻,我们抛入的人只要不死,就可以趁乱打开城门放大家进去。”
居民疑惑的抬头看去,火光月影之下,青黑的城墙显得高耸异常。居民们暗道:“城墙少说也有一丈多高,把人从抛石机上扔过去,只怕还没有咬到别人,自己已经摔死了。”
蔡耀扬有些不耐烦,挥手道:“生死关头,当然要有人作出牺牲,只要有一人恰好落在墙头上,大家都得救了,死几个人又算得什么?”
居民七嘴八舌道:“那谁愿意去?”言罢都把眼睛放到别人身上乱转,心中默默祷告千万不要选到自己。
蔡耀扬冷笑道:“现在